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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火 凌 晨（第6页）

“会是这样的未来？”赵晨光怀疑，“我还以为，仅仅只会影响到ATS。”

杨志远鼓励他：“谈谈你的想法。”

赵晨光说：“那十九台超算拒绝执行命令被替换，超算就会分成两派，一派支持ATS，一派要求维持低温地区的现状。它们之间将发生逻辑错误。如果‘女娲’因此判断超算出现严重的‘我识’，干扰超算工作，ATS就无法执行。”

林奕盯住赵晨光，突然问：“你一个根本不懂天文的人到天文社来干什么？”

“你别乱猜，”赵晨光赶紧声明，“我虽然天文不咋地，但我对电脑比较了解，十一岁时我参加过‘给超算找Bug’的亚洲区比赛，要不是因为腮腺炎，我能冲进前十名去……”

“你该去超算爱好社，”林奕的目光依然压迫着赵晨光，“你跑到我这儿来，是想通过我的系统黑掉ATS吗？”

赵晨光大笑：“你编科幻小说吧！我来这儿，是为了你。”

林奕听到了这个晚上最荒唐的话，她有点气愤又有点尴尬，厉声道：“别胡说八道了！”

“我没胡说八道。”赵晨光认真地说，“ATS马上就会改变这个世界了，不管这改变是好是坏，我都愿意陪你接受它，在新的世界中寻找我们的未来。”

杨志远看着这两个少年，笑了，在这充满未知的黑夜，只有少年们的眼睛是明亮的。

二○六五年三月二十日　北京时间二十三点五十分

月球国际天文台

方自健对面前的杨志远、赵晨光、林奕摆手：“执行部的信号要进来了。不能再聊了。”

“对‘小桂’的报告，上面没有反应吗？”林奕问。

“没有。也许我们神经过敏，也许上面早有对策。也许，那报告根本就送不上去。所有通信方式都在超算的掌控之中。”方自健微微皱眉，“我们明天见。”

杨志远叹息道：“哪怕是推迟执行ATS，也不可能吗？”

方自健苦笑着：“我们人微言轻。老杨，既能生活在温暖如春的地方又能目睹一个异类文明的诞生，也算前无古人的珍贵经历。”

“但那是异类文明，会不会对我们有害？”赵晨光问。

“硅基文明吗？它自有其生存之道。我觉得人类的资源对它来说都是垃圾。”方自健扮了个鬼脸，“地球不够大的话，还有太阳系，足够容得下两种文明形态。”

信号铃声响。杨志远等人的虚拟形象骤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型“地球—太阳实时状态展现系统”，还有明眸皓齿的虚拟姑娘Sunny。

“文昌，这里是月球国际天文台，‘燃火者’监测正常。”方自健报告道。

Sunny盯住方自健看，直到把他看得出汗，才问：“你要求推迟执行ATS？”

“是。”方自健点头，“我认为对这个计划执行后的结果估计得不足。”

“时机正好，无法因少数几个人的怀疑就改变。抱歉。”Sunny说。

“不客气。”方自健深深地呼吸着，“这又不是你的错。”

“等地球花开，指挥中心会安排你到地球休养。你想去哪里？”Sunny问。

“大窝凼。”方自健立刻回答，“我喜欢FAST。”

Sunny微笑，挥舞着漂亮的手，宣布：“时间到了。”

地日虚拟系统上，出现一行小字：

“北京时间零点，二○六五年三月二十一日。”

二○六五年三月二十一日　北京时间零点

文昌国际宇航中心ATS执行部

一艘艘“燃火者”投进了太阳的火焰之中，二十七艘漂亮的人类文明结晶须臾之间不见踪影，只有火焰在狂舞。

“文昌，这里是国际卫星联络处，相关卫星已经关闭。”

“文昌，这里是国际航空联络处，相关航班已经取消。”

“文昌，这里是国际空间站联络处，各空间站已改变轨道，站上乘客均已进入防护舱。”

“文昌，这里是超算监测中心，监测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