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心知肚明,来这里的大多数贵女,都是冲着晋王妃的位子来的。
晋王李瑞是太子长子,相貌端正,仪表堂堂,深受陛下喜爱。
半年前李瑞被委以重任前去凌州治理蝗灾,体恤爱民又雷厉风行,做出了好一番成绩,不仅是朝堂上官员们之间对年岁尚小的晋王赞赏不绝,就连凌州民间也流传着赞扬晋王的一首童谣。
身为皇孙,与灾民同吃同住,对平民百姓给予了十分的尊重,做到了真正的爱民如子,江清棠也认为,李瑞是真正的君子,待太子荣登大宝,储君人选必然是晋王李瑞。
说起来,她与李瑞统共没见过几面,印象最深的,是有次太子设宴请阿耶吃酒,特意吩咐要阿耶把她带上。
那时她还年幼,听不懂大人之间的谈话,只记得太子与阿耶相谈甚欢吃多了酒,醉醺醺的面红似猪肝,一摇一摆地笑着问她,“可否愿意当本王的儿媳啊?”
太子口中的浓烈酒气她还记忆犹新。
李瑞还在酒宴上亲手送了她一枚品相上佳的红玉,这是皇室一贯的传统,定下哪家的小娘子,就会往小娘子的家里送一枚红玉。
后来,阿耶与太子多次在朝堂上因为边防的事情出现分歧,阿耶不愿站队太子,这桩婚事终究是不了了之了。
她也想起上一世李瑞的结局,一代贤王,死于牢狱。
斩根不尽,恐留祸患,李珩终究是没放过太子的所有孩子。
“你呀你,怎么出去一会儿还能崴了脚了?又为何九公主一直往你那边看,江清棠,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江清雅突如其来的问候打断了江清棠的思绪。
江清棠扭头,环顾四周,贵女们时不时向她投来打量的目光,这实在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只得先搪塞江清雅几句。回道:“没什么,碰巧遇到了而已。祖母还在家中等我们呢,我们先回去。”
江清雅“哼”了一声,没再继续追问,今日那两个人已经够让她心烦意乱了。
江府离皇宫路程不远,不多时,两人便到了家。
只是江清棠与江清雅刚踏进府门,就看到家中众人由祖母带头,齐刷刷地跪在青石板上。
而在众人前面站着的,是一位身着紫衣长袍,腰挂金镶玉腰牌的白发老人。
江清棠识得此人,这是陛下身边的太监总管刘福,陛下生性多疑,就连皇后都信不了几分,却不知为何,十分青睐这位刘公公。
刘福此人城府极深,蛰伏在陛下身边多年,是前太子为李珩留下的最后一张底牌,更是未来李珩身边最锋利的爪牙。
除了皇孙选妃一事,江清棠再也想不到还有其他事情能让这位刘福公公亲自跑一趟了。
江清棠拉着江清雅一起跪在刘福身前恭敬行礼,齐声道:“臣女见过公公。”
刘福侧头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江家人与江家奴仆,又回过头瞧了瞧面前的江清棠江清雅两人,先前脸上严肃冷漠的神色一扫而散。
他满意地勾了勾唇,伸手扬起手中的拂尘,声音尖锐刺耳,“这大冷天的,都起来吧,咱家啊,是来替陛下送样好东西的。”
说罢,刘福招手,一旁侍候的小太监将一物呈了上来。
刘福拿起血色玉佩,慢慢举过头顶,微弱的夕阳光亮透过玉佩,在他脸上晕染了一小片光晕。
他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随后将东西递到江清雅面前,“这是你的,可小心些拿好了。”
江清雅瞪大双眼,迫不及待地用双手接过玉佩捧在手心里,拿在手上细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