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的是她多想了。
江清棠若有所思,重生一事听着太过荒谬,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无从可知……
这件事情,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哪怕是最亲近的冬珠。
冬珠又猛然想起一事,“三娘,今早我去厨房拿治风寒的药,瞧见彩蝶也在熬药。”
彩蝶是孙韵的贴身侍女,应是给孙韵熬药。
孙韵嫁于大兄多年,一直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大兄嘴上不提,家中几人都看得出来大兄喜欢孩子。
孙韵喝药调理,并不稀奇。
怪就怪在,喝了这么长时间,孙韵的肚子还是没半点动静。
江清棠起了疑心,“冬珠,等会儿去厨房拿来大嫂用过的碗,应该还有残留的药根,等下次徐大夫来瞧病,一同让他看看。”
冬珠:“今日怕是不行,我方才遇到又在偷懒的青黛,她说看见少夫人一个人从侧门出去了。”
江清棠随即反应过来,孙韵一直都在暗中向太子的人传递江家的事情,此次或许就是与太子的人接头。
“冬珠,找顶帷帽。”
*
长安城,西市。
所幸孙韵怕引人注目,并未乘坐府中的马车,而是在外雇了辆马车前往西市,江清棠独自一人骑马,不多时便跟了上去。
孙韵进了西市最大的茶楼,江清棠并未跟上去,而是在对面客栈二楼的一间房内坐下。
从客栈的窗户往外看,正巧能看到对面茶楼二楼的雅间。
江清棠开了道窗户缝,透过缝隙正好瞧到对面孙韵在一间房内与一身形魁梧的男子幽会。
相隔太远,江清棠看不清男子的容貌。
正巧孙韵此时起身关了木窗,江清棠心急如焚。
贸然前去二楼必定打草惊蛇,她不会武功不是孙韵与那男子的对手,恐招来杀身之祸,不求能拿到孙韵向太子传递的情报,只求能见上那男子一面,不如在大厅候着。
只要见到,就能记下此人的容貌,画下将人揪出。拔出深埋在江家的眼线孙韵,须得从长计议。
江清棠理了理戴上帷帽,喊来小二结账,下了楼梯径直朝对面的茶楼走去。
怎料刚出客栈大门,一名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快步朝西走去,江清棠认出这就是与孙韵相会的男人。
男子走在大街上,慢慢拐进一条小巷,身后的江清棠额角钝痛,预感不妙,若是跟上去,才是真的中了精心为她所做的圈套。
青黛是孙韵的人。
江清棠心若擂鼓,怪她露想一步落入圈套,此地决不可逗留,她转身朝东,快步走进归家必经的一条巷子。
忽然,原先倚靠墙壁的几根粗木一同倒向她。
避之不及,江清棠蹲下护住头。
江清棠惊呼一声,几瞬后,想象中的剧痛并未传来,倒是有利刃破木之音。
有人拿剑砍断了落下的几根粗木,又用臂弯护住了她。
江清棠头顶上传来一道极其熟悉的男声。
“江娘子,可曾受伤?”
江清棠抬眸,对上了李珩那双满是关切的桃花眼。
错愕过后,江清棠蹙眉,“景王殿下?”
“你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