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江清棠长长吐出一口气,她读过的书学过的道理,都不许她今日沉默下去,哪怕她知道此举莽撞,有失妥当。
一直静静看着江清棠的李珩举起手叫好,带动了酒馆其他人。
李瑞也鼓起掌来,发自内心的赞赏江清棠。
说书人脸上挂不住,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娘子竟敢砸了自己十几年的招牌,他质问江清棠:“你又是如何知晓这些?怕不是在胡诌!”
江清棠:“我曾读过来自西域的一本书,那上面,就记着此事,是两百年前,路过西凉的一位僧人所写。”
说书人不再言语,带着一肚子气离开了酒馆。
重新回到位子上,李婼好奇方才都发生了什么,江清棠颇有耐心地向她一一道来。
李婼全神贯注地看江清棠用手语向她讲述,等知道整件事情后,不由自主地夸赞江清棠。
“阿棠,你说的真好!”
江清棠笑起来,抬头间,正巧与李珩目光相撞。
方才李珩替她解围,她不知要作何感想,其实她更希望,李珩能像之前一样。
两人各怀心思,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
两人动作过于默契,李瑞看在眼里,他抿了口茶,道:“想不到江娘子对关于西域各国的书还有所了解。”
江清棠:“不过是看着玩,与殿下自是比不得的。”
“我那里有许多藏书,等得了空,江娘子可挑些感兴趣的拿去。”
素来听闻晋王藏书众多,有许多已经失传了的孤本,江清棠爱书,自是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那便多谢殿下。”
两人一来一回聊着各式各样的古籍。
李珩在一旁插不上话,独自喝下一杯又一杯酒。
一个时辰后,李婼不胜酒力醉倒,李瑞抱起李婼,主动与李婼一个马车,以便照顾她。
来时与李婼一个马车的江清棠,现下只好和李珩共乘一辆马车。
车上江清棠有意避开李珩视线,佯装酒醉,闭眼小憩。
对面的李珩一眼看穿江清棠又在躲他。
先是对他见死不救,再是态度冷淡,几次故意避开,甚至不肯接受他送她回家这样的小事,江清棠的反应,不像是单纯厌恶,这其中定有隐情。
李珩笃定,他与江清棠之间定有误会,或许与她频频入他梦这件事有关。
想起江清棠与李瑞相言甚欢的笑脸从没对自己展现过,李珩醋意大发
他今日饮了很多酒,倒也不至于丧失理智,可李珩还是鬼使神差地问出那句话。
“江娘子为何这般讨厌我?”
江清棠眼皮微动。
这一细小的变化落入李珩眼中,他又问:“几月前,你与郑瑶见到重伤的我,为何不救?又为何说出那句再也不要与我纠缠的话?”
“江娘子,我不是傻子,你糊弄不了。”
原来李珩听到了那天的话。
江清棠额角钝痛,对于李珩,她除了厌恶,更多的,是逃避。
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去杀前世深爱的人,更没办法放下过往,她纠结、为难,最后选择在悲剧还未发生的时候扼杀一切。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不会重蹈覆辙。
江清棠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