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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走聚合物板材的是四名龙虾特工。然后，他们退到一旁，动作整齐划一，如同傀儡师操控的四只木偶。阿宏和艾莲娜相互搀扶着从废墟中站起，正好看见老P和方先生过来。老P在前，背着手，踱着方步，而方先生在他的侧后方，也背着手。阿宏现在看来，这两人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都还活着呢。”老P说，语带嘲讽，“好一对苦命鸳鸯。”

艾莲娜轻轻松开了握住阿宏的手：“你想怎么样？”

阿宏手指弹动几下，除了空气，什么都没有抓住。遥远的地方，隐隐约约有枪声和爆炸声传来，这让他明白，惨烈的战斗还在继续，眼下的事情并没有结束。

“为什么背叛？”

“我累了。”

“什么？”老P对这个答案颇为惊讶。

艾莲娜耸耸肩：“就是同一个任务做得太多，反反复复循环，累了，不想干了，疲倦了，心态突然崩溃了，一心只想好好休息了。”

“还有，想养猫了。”阿宏补充道。

老P摇摇头：“一直以来，你都干得挺好的，升高级龙虾特工是早晚的事情。这个时候背叛，把之前的功绩全部一笔抹掉，太不明智了。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女人啦。”

“选择背叛，跟我是不是女人没有关系。”

“无所谓了。”老P说，“你的背叛，对神圣秩序所掌握的超级数据而言，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变量。抹掉你，比干掉一只龙虾还要容易。”

“加上我呢？”方先生忽然说，“会不会使变量变得有那么一点儿力道？

老P愕然：“你也要背叛？”

阿宏和艾莲娜齐齐望向方先生。事情转变得太快，阿宏看出，连艾莲娜也毫无心理准备。

方先生掏出一把丛林之鹰对准老P：“你挡着我的道儿了。”

“难怪刚才你建议我把龙虾战士都派去消灭鳄鱼军团呢。”老P强行露出见怪不惊的表情，“也对，我挡着你的道儿，只要我还活着，你永远是千年老二。”

“说得不错。”

“你们—”老P厉声命令道，“—抓住他！”

一旁侍立的四名龙虾特工无动于衷地看着，在尴尬了几秒钟后，他们突然双手一摊，做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老P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就不怕神圣秩序查出来？”他咆哮着说。

“不是我杀死你的，我怕什么？”方先生说，“是现任救世主在迦楼罗基地的混战中杀死你的。所有的线索都将指向这一结论，所有的证据都能证明这一事实。他有充分的理由这样做，他也有足够的能力办到这件事。”

方先生郑重地把丛林之鹰递给阿宏：“杀死他，然后跟我走。”

也就是说，方先生将取代老P的位置，而阿宏将成为新一代方先生—或者叫宏先生……阿宏平端着丛林之鹰，感觉到了它的重量，还有这重量之中所潜藏的血腥杀意，以及游丝一般若有若无的未来，心中踌躇。

“别，”艾莲娜叫道，“一旦开枪，你就回不了头了。”

阿宏垂下握枪的手，感激地望向艾莲娜：我不会成为恶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