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斯梨花带雨:“您竟然还跑去告状!姬斯简直太委屈啦!呜呜呜……”
阿诺德艰难地翻了个身,把一条胳膊从沙发椅下面抽出来,然后是另外一只。他有些狼狈地把自己收拾好,却再也不敢坐下了。头发上还沾着不少爆米花,他尴尬地摘掉几颗,顺手塞在嘴里。唔,好纯的墨西哥辣椒。
姬斯小姐还在哭个不停。她自己哭着还不过瘾,又把房间里的音响都打开了,电视也投射出她的形象,于是阿诺德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哭泣的女孩,而是全方位、立体声的惊天动地的哭声!壁炉里的火也跟着越烧越大了,似乎也在迎合着她的这种情绪。
“是我不好。”阿诺德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嚷道,“我不该在电话里说你的坏话,请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他心想,如果不赶紧让这电子脑袋停止宣泄“情绪”,自己的耳膜震破只是时间问题了。
谢天谢地,姬斯的哭声变小了一点儿。
阿诺德决定再接再厉。“其实你真的是一个好姑娘,姬斯。”他暗自咬咬牙,“你可能是我见过的最贴心的姑娘啦。”
“真的?”姬斯小声问道。
“绝对是真的!”阿诺德信誓旦旦地说,“你瞧,你又机灵又能干,还特别会体贴人!还有你做菜的手艺也是……万中无一的!我真想不出还有谁会比你更完美!”
“您是个坏人。”姬斯定定地看着他,似乎下了结论。
“啊?”
“您害得我很伤心。”姬斯认真地说,“您看见那边那个壁炉了吗?我刚才差一点就想用那个把整个房子都烧掉,跟您同归于尽,让您带着您的罪恶去下地狱。”
阿诺德听得心惊肉跳。
“还有壁炉旁边的链锯,我用它也用得很好。以前天冷的时候,我常常帮着贝蒂姨妈分割木柴,所以,我也可以很好地使用它,”她顿了顿,“来对付您。”
阿诺德浑身都在发抖:幸好刚才自己当机立断,要不然这会儿可能已经被切成了鸡排!
“不过,我已经原谅您了。”姬斯大度地说,“我接受您的道歉。”
“万分感谢!”阿诺德感动得差点掉下热泪,“如果你能把壁炉里的火稍微调小一点点儿,我就会觉得你更加贴心的!”他在心里说:应该是更加安心。
姬斯照做了。她又恢复了正常的微笑的表情。
“太好了,谢谢你。”阿诺德边说边解开上衣的扣子,他开始琢磨着怎么离开这间房子了,此起彼伏的危机实在让他难以招架。大门被姬斯锁得紧紧的,看来在贝蒂姨妈回来之前自己是别想从那儿出去了,那么现在唯一可行的出口就只能是窗户。
他故作轻松地踱步到窗前,一边把双手搭上了窗台,一边说:“今天天气真是不错,我想开开窗户透透气可以吗?”
姬斯的脸上顿时又挂满了阴云:“不行。”
“为什么呢?”阿诺德问。
“因为今天实在不适合开窗透气。”姬斯双手叉腰,叹了口气,“PM2。5已经爆表了。”
阿诺德竟一时语塞。但他不想轻言放弃,于是坚持说:“我想打开窗户。请为我打开窗户吧,姬斯。”他动手拧了拧窗户上的把手,后者纹丝不动。
姬斯警惕地问:“您想干什么?”
“这个……”阿诺德说,“没什么。”
“您是不是想溜走?”姬斯紧紧盯着他问,“跟姬斯在一起这么不愉快吗?”壁炉里的火一下子又蹿了起来。
阿诺德急得想跺脚,到底是哪个不靠谱的家伙想到要给计算机加上什么“情绪”模块的!这家伙真该自己尝尝被关在房子里的滋味。“听着,亲爱的姬斯。”阿诺德挠着头说,“我只是想打开窗户。”
“您想逃走!”姬斯开始尖叫!
“我……我……”阿诺德支支吾吾地说,“我想透透气。”
壁炉里的火越来越旺!更要命的是,壁炉旁边的链锯也开始工作了!
姬斯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笑:“阿诺德先生,您能把您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吗?”
阿诺德被镇住了,他紧盯着熊熊的火焰和锒铛作响的链锯,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
“再说一遍?”姬斯走得更近了。
阿诺德突然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攥紧双拳一声大吼:“老子想说,老子已经受够你了!老子现在就要走,你赶紧给我把大门打开,再不打开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