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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1页）

第十九章

“这‘软甲’一点都不好用！”落雨松揭去身上半透明的薄膜，露出红通通、被烫出血泡的皮肤。

“那叫防弹膜。”安底特纠正他，“本来是为了避免有人暗箭偷袭，谁让你穿着往火里钻！”

“你说它也能防火……”

“我说它‘能防微火’，不是火堆—再多待一会儿你非得被烤熟不可！况且又不是防毒面具，没把你呛死也算命大！”

“谁知道皮绳那么禁烧，好半天才断。”落雨松揭到格外疼痛的地方，皱起眉头，“真是差点被呛死。所以你看我出来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

从神山族归来已经半天了，落雨松的嗓音依旧沙哑。

“不过那‘闪电’真是厉害，个头小、劲头足，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唉，什么‘闪电’。”安底特愁死了，“那叫‘射电麻醉枪’。”

“这下好了。”落雨松不理会他的咬文嚼字，“今后狩猎可方便了。都不用瞄准—只要方向差不多，它自己就会拐弯！不过只能把猎物击晕，不能杀死，有点可惜……”

“你就不能上点药吗？”安底特看他一个劲儿往身上涂抹草泥，好生奇怪，“拿给你的烫伤膏，为什么不用？”

“这就挺好啊。有一次我被烫伤，乔叶就是这样给我治好的。”

唉，乔叶在哪里呢？想到乔叶，落雨松就有些忧伤。刚才在神山族，乔叶明显躲躲闪闪—近在眼前却无法亲近，感觉真是煎熬。

“她不好意思见我呢！”落雨松想。毕竟有过先前的“背叛”行为，羞愧可以理解，“不过……她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睚眦必报的辛朱吗？”

走下祭台的时候，神山族族人亦步亦趋，让落雨松很不适应。人群见他不再像刚才那样凶神恶煞，渐渐放下心来，敬畏地注视这“新的神明”，里三层外三层地把他团团围住。落雨松想把众人遣散，却苦于喉咙肿痛，只好举手示意。谁想众人见状“呼啦”一下全都跪倒在地。

越过黑压压的头顶，落雨松与安底特四目相对。安底特赞赏有加地笑笑，落雨松满心无奈地撇嘴。赤土灰溜溜逃走后，四位科学家陆续现身，虽然也颇引人注意，但怎么压得住落雨松的风头？不过，为了避免吓到族人，奥苏依旧躲在暗处。

“追风呢？”落雨松忽然想起。

竟然不见了。其他两位被麻醉枪射中的猎手都还好端端躺倒在地，追风却无影无踪。难道被家人拖走了？没有办法过去一探究竟—身边还跪着好几十位神山族族人呢！

“起来吧！”他挣扎着用沙哑声音对族人说，几乎无人能懂。

有只手伸向他的脚面，犹犹豫豫想要碰触，却又不敢，是雷之眼。落雨松下意识把脚一撤，像被火蚁咬到似的。身边一位瘦骨嶙峋的中年汉子转过头，突然怒目圆睁。雷之眼诚惶诚恐，深深地匍匐在地，为自己贸然“触犯神明”一个劲儿地乞求原谅。

落雨松厌烦得很。这场面，该如何收拾？

“大首席科学家啊，请为我们赐福！”中年汉子忽然大声说道。

“什么？”落雨松惊讶地想，“‘大首席科学家’？我吗？”

“请为我们赐福吧！”

下面跪着的族人一迭声应和。落雨松口不能言，连连挥手想让大伙儿站起来，但无人理会，依旧顽石一般匍匐在地上。

幸而安底特在外围声援：“神山族的族人们，你们听着—我是新任大首席科学家的使者……”

落雨松惊讶地看着他。安底特挤眉弄眼，示意自己“早有安排”。中年汉子疑惑地仰起头，看到落雨松点头认可，方才确信。

“和你们原来的大首席科学家不同，我们有一套特殊的赐福仪式，没办法现在就做！请你们都站起来吧，等到一切就绪，落雨松自然会给你们赐福！”

“没有得到祝福，我们不敢站起来，否则神明会降怒的！”

“你叫什么名字？”安底特问他。

“在下撒该。”

“撒该大叔，我向你保证神明不会怪罪……三天以后落雨松和我就会回来，为神山族举行赐福仪式！”

有几位族人迟疑地望着撒该。撒该略作思考，终于郑重其事地拜了三拜，带头站起身来。又示意所有人退后，与落雨松保持“适当”距离。

“这么说，在赤土和追风之下，他是族中最有威望的人了。”落雨松想，不禁多看了几眼。

他记起驷水曾经提过：三年前，撒该是部落中数一数二的猎手，虽然因为年龄缘故，体力比不上追风这些后起之秀，但经验老到、头脑清楚，却是小辈不可比拟的。

“谁想，从某一天起，撒该就被魔鬼缠身了。”驷水说，“持续发烧，恶心，体重也急剧下降，成了一把骨头……后来根本无法外出打猎。”

“哦，就是常常出现在你们部落男人身上的怪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