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她的脸顿时一阵发热,还好周围并没有人,但她相信,门里面的人会听见。
可那扇大门始终紧闭着,没有打开的迹象。
女孩用手使劲拍了拍额头,懊恼顿时替代了所有情绪,她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仓皇地准备逃避大人的嘲骂。
可就在这时,门里传来那个声音:“等等。”
是在叫我吗?女孩停下,回头,异星人的声音清晰地灌进她耳朵里:“我知道是你,但我没法开门,你可以试着从阳台上爬进来—还有,请做好心理准备。”
女孩看了看阳台,发出压低声音的惊呼,那里果然有个缝隙,差不多可以钻进个人。她蹲下来,有点不顾形象地往里钻,丝袜被栏杆刮破了几个小洞。
这些动作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可女孩的心情却异常忐忑,异星人的最后一句话让她非常在意。说实话,她有心理准备,她想象过无数种和异星人会面的场景,这些想象里甚至还包括科幻片里的“大虾”或者“章鱼人”式的怪兽。
可不管怎么想,临到真见面时,还是会紧张的吧。
女孩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握住阳台上的球形门锁,轻轻一扭。门开了。
一间再简单不过的空房间出现在她面前。
是的,空房间。
除了角落里一台极其老式的转盘电话,房间里空无一物,更不要说,有人存在了。
“欢迎您。我记得您,您的听力好得出奇,真让人羡慕啊!”那好听又礼貌的声音却在虚空中回**。
女孩说不出话,她注视着那部电话,话筒被拿起,吊在桌子边缘,晃晃悠悠,异星人的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我很高兴。”异星人的声音不再那么礼貌,“真的……”
“你在开我的玩笑吗?”女孩不知为什么,手脚冰冷,“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在哪里打这个电话?”
“在……该怎么说呢?”异星人说道,“您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人。”
“不要岔开话题!”
“接下来的解释可能会让您吃惊,但我可以发誓,没有一句是虚假的。”异星人说道,“我,其实是一束你们所说的‘电流’。”
“不可能,电流怎么会……会……那么……”
“为什么不会呢?”异星人反问,“你们人类的神经系统,传递不也是电流吗?”
“好吧,用神经来解释,可你的脑子在哪儿?”
“对您这样的人类来说,应该非常难以接受,但对于我来说,这确实就是我存在的形式。”异星人说道,“我就是一束电流,一束对你们来说,有‘生命’的电流。只要我愿意,我就能改变自身的强度和脉冲,也就是在电话里发出你们所说的‘声音’。”
“这……太离奇了……”
“对我们来说,你们同样离奇。”异星人说,“你们竟然还有碳水化合物组成的‘声带’,通过它来震动发声—不过这不奇怪,宇宙间的生命形式原本就是很多样的,每个生命都有它自己的世界,就像你我一样。”
“我……大概听懂了……问题是,异星人,我不能看到你,也不能摸到你,是吗?”
“但你可以听到我。”
女孩踉跄地从小区里走过来,下午的阳光依旧灿烂,楼房、电线和白杨树的影子交错地铺在她长睫毛上,像一幅美的画卷。她等了一会儿,又上了一辆公共汽车,车上的人依旧很多,她缩进一个角落,开始哀悼她永远得不到的爱情。
很快她就会到达目的地,一头扎进办公室,扎进永远填不完的表格和文件中。她会过上新的生活,她会渐渐忘记的。她不会再在风中竖起耳朵,去寻找那个充满磁性的声音。那么,她再也听不到空房子中异星人那一声暗淡的叹息—
她还能听见他。
可对他来说,看见她,触摸她,甚至听见她,都是不可能。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心之所爱者,总有求之不能得的!对异星人来说,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