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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凯赶到旋转星球酒吧时，凯瑟琳已经趴在吧台那儿了，面前摆着一杯酒，百无聊赖地把酒杯的高脚放在手指之间上下滑动。这个姿势把全酒吧的男生都迷得魂不守舍。他们在附近保持着看书、健身或游戏的姿势，但目光都汇聚到了凯瑟琳那里。

刘凯早已将一切收在眼中，心里得意，慢吞吞走过去，靠在凯瑟琳身旁，沉声说：“嗨，你果然来了。”

凯瑟琳回过头，左右看了一眼，疑惑地说：“你的同伴呢？”

“哦，他生病了，要回去一趟。”刘凯满不在意地说，“不要紧，我们俩也可以玩得开心。来，我们先喝……喂，你干什么？”

凯瑟琳放下酒杯，抓住刘凯的衣领，头也不回地扯着他向出口走去。为了能让这小子带着李川过来，她跟他在通信机里调了一天的情，耐心早已磨光。刘凯在通信机上用的调情手法稚嫩拙劣，她明明心生鄙夷，但偏得装作很受用的语气。一天下来，比打翻几个大汉都要累。现在，她决定直接去找李川。

四周的男生们纷纷收回目光，一脸专注地做自己的事情。看书复习的，让笔在手中灵活转动；打游戏的，都放出最华丽的招数；锻炼身体的，立刻在健身机上嗬嗬有声地做引体向上，一边做一边念：“……三百五十一、三百五十二、三百五十三……”

但凯瑟琳眼睛都懒得转，径直出了酒吧，招了一辆车，对刘凯说：“李川住在哪里？”

“你……”刘凯这才从花痴状态中回过神来，“你怎么知道他叫李川？”

“这不重要，你不是他的朋友吗？把地址说出来，我们去找他。”凯瑟琳冷冷地说。

“谁说我和他是朋友了？我才不跟他那种人交朋友。你知道，他又傻又呆，据说家里还穷，谁都不愿意跟他一起。这种人，我怎么会知道他的地址呢？嘿，我说，别管那小子了，我们去附近开一间房——啊，你松开！”

凯瑟琳左手上加劲，把刘凯摁在座椅上。刘凯心头大怒，奋力挣扎，却怎么挣不开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他停了一下，随即大声叫：“救命啊，抢劫。有女劫匪抢劫！”

前面的司机转过头来，正要说话，却看到凯瑟琳空着的右手已经抽出了一柄狭长的红色女士枪，枪口稳稳地对着自己的脑门。司机吞了口唾沫，连忙把头转回去。

“玩真的？”刘凯也瞥见那柄枪了，颤了一下。

“快说！”

“好吧。”刘凯吓得脸色惨白，连声说，“我说我说。他住在市中心偏东那里，离这儿不远，只要穿过前面三条街，往左拐，看见有蓝色标识的屋子就是了。你去找他吧，放过我，我再也不敢打你的主意了。”

凯瑟琳的枪仍然对着司机，说：“听到没有，去他刚才说的地方。”

司机也在发抖，下意识地问：“去……去警察局干什么？”

“啪”，凯瑟琳一巴掌打在刘凯脸上，五指印顿时从他脸上浮现出来。“敢玩花招！”她狠狠地说，见刘凯已经闭上眼睛，一副打死不开口的样子，想了想，把他的通信机搜出来，找到李川的号码。

她把自己的通信机拿出来，输入李川的号码，按了几下之后，屏幕上显示出一副地图，当中有个红色的光点在缓缓移动。“去这个地方。”凯瑟琳让司机看了一眼地图，然后一脚把刘凯踢出车门。

司机战战兢兢地开着车，迅速消失在街角。

快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夜沉如铁，风在高楼铁轨间刮出诡异凄厉的声音。

李川抬头看看天色，幸好家离这里不远了。他使劲蹬着脚踏板，风声呼呼吹过耳边，似乎有透明的妖魔在四周啸叫，听久了难免让他心里发寒。

这时，他听到了车辆行驶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是径直向自己驶来。他回过头，果然，车行到身边时便停了，车门打开，一个女人走出来。那辆车立刻启动，逃命般向市中心开去。女人向他走过来，他停下来，左右看看，没错，周围没有别人。

“你是不是叫李川？”凯瑟琳问。

“嗯……是的。你好，你不是跟刘凯一起出去了吗？”李川疑惑地问。

没错，走近了的凯瑟琳已经可以确认——这个看上去普通的少年，就是联盟和帝国都亟欲得到的人，他身上，有能制衡整个局势的“手”。而他似乎一无所知。

在沉沉的黑暗中，凯瑟琳眼中闪着莫名的光，即使李川再笨，也能察觉到那并没有什么好意。他后退一步，把自行车挡在身前，问：“你想干什么？刘凯怎么样了？”

凯瑟琳没有回答，一把抓住李川的右手。她能感觉到他的血管在通畅地流动，能感觉到他的皮肤下有隐隐可察的肌肉，但并不粗壮。这只是一只普通的右手。这一瞬间，她有些怀疑是不是首相弄错了。但这份怀疑只持续了一两秒——她并不关心“手”在哪一方手里，她只知道，那个人在守护着它。

“叮”，一颗子弹击在自行车的车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凯瑟琳低头，只见车架上被打出了一个婴儿牙齿般大小的洞，她扬起嘴角——只有斯科特才会用这种小口径的子弹。她立刻转身，一脚踢倒自行车，把李川揪到身前，同时掏出女士佩枪顶住李川的太阳穴。这一系列动作流畅快捷，几乎一刹那就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