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瓜娃子!”他用手拍拍我的肩膀,“喊我老卢就要得!走,我们吃酒!”
“老卢!”我喊出来,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
几天之后,我急躁地冲出房门,看手机。“夏帆,加油!”界面再次欢迎我。刚刚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催促我,果然我又忘了给挂钟调时间。
我拦到出租车,去往别墅区。
“我回来了!”新世界的大门缓缓打开,其他人都早我一步,正忙着各自的事情。他们甚至都没有惊讶我回来,只是温和地欢迎我。
这应该是老卢打过招呼了吧,他害怕我心理有负担。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和许冶钢亲密击掌。这时老卢也赶来了,晨会就要开始了。
我点开笔记本上的PPT,但转念一想,老卢这边也用不着。但我又想错了,老卢让人拿来了一部投影仪,并且放下一块幕布。
我笑得很开心。
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这群家伙说着不着边际的理论,唯独我讲一堆他们都不懂的东西。
当然也有变化的事情,老卢找到我,说要签个协议,大概就是说给我做项目,然后按照合同的数额提供资金。当然项目内容依旧是老卢和我共同的梦想。
我笑得更开心了,因为他依旧选择信任我,用合同方式,但实际上给了我更大的支配权。
我恰好还有线索,关于为什么预测会不准的问题,只是一直都没来得及思考。我重启了研究,每天在数据和论文里面猛扑。我又做了好几次预测,当然有的比较成功,有的偏差很大。我甚至都找到了规律,越是以前地震少的地方,预测就越不准,甚至可能出现完全误判的情况。而预测的时间也很固定,从十八天到六十三天不等,差不多是中期流体异常的可能范围。
这里面的规律似乎很明显,但直觉告诉我没那么简单。
我没有对外宣布结果,只是安静地做一次又一次的改进,看着预测系统在一步步提高精度。中间有很多人找过我,但是我都一一回绝了。那些纸醉金迷都和我无关,我现在只是想做科研而已。
除了科研之外,我经常看看儒家的书籍,倒也自得其乐。老卢整天给我张罗对象。要是碰到一个差不太多的,我也就认了。我想接受这差不多的人生。
某天,有人来到实验室。
她稚嫩的脸上还有青春痘,背着大背包,显得身材愈发娇小。她从包里拿出一叠论文,其中有一两篇是我的。
她穿越大半个中国找到我,只为了和我热烈讨论地震研究的问题。从言谈中得知,她教育背景很不错。当我问及她对目前问题的看法时,她突然说:“您虽然成功考虑了地下水系系统,但是没有考虑矿物的作用,地下水系和矿物两个系统应该是互相耦合的啊!如果说地下水是地下的云,那矿物就是地下的山脉。”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我立刻拿出纸笔,写写画画,但转瞬间意识到把她晾在一边是不对的:“对了,你叫什么?”
“我叫滕叶子。”她眨巴着大眼睛,大大方方地看着我。
我放下了笔,口干舌燥。我望向这位热情洋溢的女孩儿,就好像看到了一片新的、充满希望的地震云。
(1) SCI:《科学引文索引》(SceIndex,简称SC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