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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尔文市郊简氏人格修复诊所 零点三十分 大风(第1页)

达尔文市郊简氏人格修复诊所 零点三十分 大风

关上电脑,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深吸一口气,我站了起来,揉了揉酸胀的双眼,走出房间,来到客厅。打开窗户,一阵狂风迎面吹来,窗前的纱帘在风中飘动着,像是要抚摸我的面颊,抚平我心中的愤怒。

这就是真相!苦苦搜寻了十年的真相。我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背叛了我。

库仑湾对面灯塔上的光柱照亮了海面上滚滚的怒涛,远处达尔文港的灯光依然明亮。一阵几乎被风吹散的汽笛声隐隐传来—那是船只入港避风的信号。一场风暴近在眼前。

与此时我心中的波澜相比,它就像是春日的微风般轻柔。

但我没有工夫细细品尝仇恨的滋味。黑暗中,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真的没想到。”即使看不见说话者,我也能辨认出来,那是詹姆斯·古道尔的声音,“简薇,你竟然一直瞒着我。”

“古道尔?你吓到我了。”我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一切如常,谢天谢地,周围的黑暗让他看不见我的表情,“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说实话,我在这里静候你多时了,我的朋友。”他慢慢走近,借着从身后窗口里透进来的微光,我看见了古道尔矮小而多毛的身躯。他怀里抱着一个熟悉的鸟笼,笼中,一只黄色的小鸟惊惶地四处张望着。

“伊啼露?……乔医生?”我慌张得有些语无伦次。这不可能!乔医生告诉我他再过两天才能把伊啼露送回来。除非……

“Lusiamegarhynchos。”古道尔像是在自言自语,“这只鸟我看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关心过它是什么品种。”

“只是一只普通的夜莺而已。”我有气无力地最后挣扎着。

“夜莺是一种短命的鸟,平均寿命只有两年,最长也不超过七年。”古道尔晃了晃鸟笼,鸟儿在笼中扑扇着翅膀四处乱跳,发出尖厉的叫声,“而这只鸟跟着你有十多年了吧?”

我张口欲言,却被他打断了:“哦,没错。乔医生,那个兽医。如果不是为了排查那只神秘的‘猫科杀手’的下落,我绝不可能想到乔医生的兽医诊所,也不会无意间撞破你的小秘密,而这个秘密在我身边潜伏了那么久!很显然,赋予这只鸟超常寿命的技术在澳大利亚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好吧,我承认乔医生的‘特殊业务’不是很……‘光明正大’。可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恢复了冷静,“很多宠物医院都有这种‘业务’。毕竟,新宠物带给主人的慰藉是永远比不上旧宠物的。”

“哦?是吗?”古道尔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乔医生可不这么认为。他说这个配方是你给他的,他自己完全不知道配方的具体原理,只是按图索骥而已。”

乔医生!那个懦夫,这么快就把我出卖了。我还一度把他当作知己来信任!

“我又想,那只‘猫科动物’,或者任何非法入境的‘寄宿者’,想在达尔文长期居住的话,他们应该去哪里进行人格修复治疗。肯定不会是医院或公共卫生中心,唯一的可能就是一家私人诊所—据我所知,你的诊所在达尔文是唯一的一家。”

“哈!真是无中生有。你也知道,不管在公立医院还是私人诊所,所有的神经映射装置都是连接到政府数据库的,每一次人格修复手术都会被记录在案。”我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

“我很确定,在这个诊所的某个地方,也许是地下,肯定有一套独立的映射装置。”他装模作样地望了望四周,“凭你的才能,自己制造一台并不是难事。毕竟,是你给了我这具身体—是你创造了一个新的时代。”

我决定放弃分辩—只要警方对这座建筑做一个彻底的断层扫描,就能发现藏在地下室里的那些机器—它们的个头儿可不小。于是,我假装理直气壮地说:“那又如何?那些无家可归的‘寄宿者’也是人类—至少曾经是,帮助他们是我作为一个医生的义务。而且你也知道,如果他们被送到新联合国手里,会有什么下场。”

“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吧?”没有语言合成器,古道尔的语速十分缓慢,像是故意折磨我的神经,“你怎么解释你电话上的那几条留言?”

这不可能,那些留言早就被我删除了。除非……我真的愤怒了,“你监听我的电话?你怎么做得出来?还有,派人跟踪我的也是你吧?”

“事实上,我没有。但达尔文市的电话留言通常都会在电话公司的主机上留下记录。至于跟踪的事,我确实不知道。也许那是个打算劫财劫色的流氓?”古道尔不紧不慢地说,“你实在不该三更半夜一个人在外面溜达—即使对于声名显赫的‘达尔文的夜莺’来说,这样做也太危险了。”

我扭头不语,怒火在胸中燃烧。

“百密一疏啊,‘达尔文的夜莺’?那些非法入境者不知道,或者不敢公开提及你的身份,但他们都见过你养的鸟。”

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我反而镇定下来,“好吧,就算你猜对了,福尔摩斯先生,你为什么不带上你的手下,直接将我捉拿归案?担心证据不足吗?”

“证据不足?如果证据有一丁点儿不足,我甚至都不会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你!”古道尔上前一步,“我没有把证据带回警署。相反,我把它们隐藏了起来,因为我信任你,我相信一定另有隐情。”他那张布满皱纹的猩猩脸上混杂着失望与怜悯,“如果你还把我当作朋友,如果你还是我认识了十几年的那个简薇的话,就对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良久,我才打破沉默,“对不起,古道尔,我确实不是你最初认识的简薇。你曾经的朋友,你的救命恩人,”我叹了口气,“就关在你手中的鸟笼里。”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古道尔吃惊地后退了一步。

“我知道这一切令人难以置信。”我转过身去,面对着窗外肆虐的狂风,“一开始我也以为自己在做梦。我和米沙在亚马孙雨林里感染了病毒,奄奄一息。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寄宿在简薇的身体里,我的记忆、我的思想,全都完好无损,可我原来的身体已经死亡。我告诉奥克兰中心的人,希望他们能给我一个解释,可他们却认为我—认为简薇是因为悲伤过度而精神失常。

“他们把我关进了‘心理治疗部’,我不想回忆在那里接受的‘治疗’。总之,他们试图让我相信自己就是简薇。我不怪他们,因为在他们看来,人类之间的人格移植绝无可能,也是不被接受的。

“但这不可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慢慢勾勒出了一个假设:也许简薇确实铤而走险,尝试了人与人之间的移植。如果是这样的话,真正死去的应该是她而不是我……不,我不能接受这个结论。在把身体‘借’给我之前,她一定设法把自己的人格转移到了别的什么地方—而我要做的,就是设法找到那个地方,以证明我所说的一切。

“于是,我开始配合‘治疗’,开始假装‘恢复正常’,承认自己就是简薇。这正是他们希望看到的。我很快就出院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出院不久,我参加了自己的葬礼—以自己未婚妻的身份。听着人们安慰我的话,我内心哭笑不得,脸上却只能保持严肃。

“……我开始了自己的调查,中心的记录上写着:我的‘死因’是一次事故,当时,用作宿主的实验动物突然全部离奇死亡,使感染了急性病毒的我不能及时进行人格移植手术。这就解释了简薇的冒险行为。简薇一定采取了相当严格的保密措施,抹除了所有有关这次实验的记录,让研究中心的人对这次实验一无所知。很明显,在这种情况下,她能找到的宿主只有自己的宠物。

“怀着试探的心情,我请人对简薇的爱鸟‘伊啼露’做了检查,果然发现了神经映射的痕迹,但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有人类的思维被移植到了这只鸟的大脑里。就算简薇真的尝试把自己的思维存放在伊啼露的大脑里,这次尝试也是失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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