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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第2页)

当天下午,林肯难得陪同妻子进行了一次长时间而且十分愉快的散步。夫人说那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看到林肯如此快乐。这种快乐是建立在国家和平、胜利、团结、自由的基础上的。那天下午,林肯还同妻子谈到了第二任期结束后,他的种种设想。首先,他要带着妻子在欧洲或是加利福尼亚州度上一个长假;之后,他可能会在芝加哥开办一个法律事务所,或者回到斯普林菲尔德,继续他的巡回办案,因为那是能让他最快乐的事。晚饭前,林肯接待了伊利诺伊州的老朋友,像往常一样,他被老朋友的笑话逗得前仰后合,夫人甚至插不上嘴叫他们就餐。

就在当天早上,林肯还将自己前天晚上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分享给了内阁成员,他说:“我梦见自己好像被关在一个容器里,但我形容不上来这容器的样子,它飞速地驶向一个漫无边际的黑暗海岸。每次重大事件发生前,我都会做一个非比寻常的梦。在石头河战役、在葛底斯堡战役、在维克斯堡战役打响之前,我都做过这种怪梦。”

但他认为这是个吉兆,将会带来好消息。

晚上10点10分,浑身酒气的布思穿上他的黑色马裤和铆钉靴子,最后一次踏入戏院。当他找到总统就座的位置后,就紧握着手里那顶皱巴巴的黑色宽檐帽,朝着包厢楼梯走去。二楼的过道上都塞满了座位,这让他颇费了一番力气才挤到目的地。

当布思靠近总统的包厢时,被护卫拦截,他便极其镇定地递上名片,用十分傲慢而自信的语气说,自己受总统召见而来。还没等护卫做出反应,他就飞速地闯进了通向包厢的走廊,顺势将走廊的门关上,用一根木棍将门顶住。

布思先大概估计好了射程,然后悄悄推开包厢的门。他仅用了一刹那的工夫,就用那把大口径短筒手枪对准林肯的头颅扣动了扳机,接着,又一个跟头跳到了下面的舞台上。

只见林肯的头只向前晃动了一下,整个人便瘫倒在了椅子上,脑袋随即歪在了一边。甚至连一句呻吟都没来得及发出。

台下的观众一开始以为这一切都是表演的一部分,根本没有人想到总统已经被害。

然而,突然间传来女人一声刺耳的尖叫,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个被帷帘包围的包厢。人们看到拉斯伯恩上校正按着自己血流如注的手臂大叫:“抓住那个男人!拦住他,他杀害了总统!”

接下来,是死一般的寂静,直到从总统包厢里飘出那一缕烟雾,这个可怕的念头才在人们心中得到了证实。他们已经顾不得无名的恐惧和惊慌,本能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向着舞台一拥而上。而那些老弱病残则成了无辜的牺牲品,他们在这猛烈的人群挤动和撞击中,骨骼断裂,不断地传出女人的连连尖叫,更有人直接吓晕了过去。大厅立刻充斥着声嘶力竭的呼喊声——“绞死他!”“杀了他!”“烧了这家戏院!”

突然有人高声喊道,戏院是不是装了炸弹,这让慌乱的人群更加恐慌了。外面的士兵不明就里,便冲了进来,手中端着上了膛的刺枪连连驱赶着群众:“滚开!都该死地滚开!”

观众中有位医生,他自告奋勇来替总统检查伤情。很快,他发现总统已经性命垂危,于是拒绝将奄奄一息的总统送回白宫,因为一路颠簸的鹅卵石只会让林肯更为痛苦。四名士兵按照医生的吩咐,两人抬起他的肩膀,两人托起他的双脚,就这样将总统那修长的身躯抬出了戏院。一路上,都留下了从伤口里汩汩冒出的鲜血,人行道瞬间被染红了一片。男人们纷纷跪在鲜血面前,掏出手绢不断地擦拭,这手绢将成为他们毕生的珍藏,并代代相传。

骑兵立刻为他们的总统开出一条通道,伴着马儿的嘶鸣,在寒光凛凛的军刀的映衬下,一行人抬着总统穿越人群,人们纷纷伸出温暖的手,希望能抚慰一下这个身心俱疲的受伤灵魂。穿过一条大街,总统被抬进一所廉租房里,房东是一个裁缝。因为房间的床太短,所以人们只好将总统的身体对角平放,然后再将床拖到屋子里最亮的地方。然而,屋里最亮的也不过是一盏污渍斑斑的煤气灯。这间堂屋,宽9英尺,长17英尺,床头的墙上挂着一幅罗莎·博纳尔的廉价复制品《马市》。

这个令国民悲恸的消息如飓风般横扫整个华盛顿。非但如此,很快又传来了另外的坏消息:林肯遇害的同时,国务卿苏厄徳在**遇刺,生还的希望渺茫。然而,噩耗并未结束,很快,一连串令人惊惧的消息如电闪雷鸣般滚滚而来:副总统约翰逊已遇害,斯坦顿已遭暗算,格兰特被人枪杀了。

一时间,流言满天飞。

人们突然意识到,莫非李的投降只不过是个烟幕弹?此时,说不定南部邦联的人已经悄悄潜入华府,正准备大扫**;说不定他们已经再次集结武装,更为血腥的战争已经蓄势待发。

神秘的信使在街上急驰穿梭,他们在人行道上有节奏地发出敲击声。这个节奏被重复了三次,原来,这是秘密组织联邦青年军的集合信号。所有成员都被信号声吵醒了,他们抓起步枪冲向大街。

这群暴民高举着火把,拿着团团绳索,在城里四处乱叫“把戏院烧了”“绞死卖国贼”“杀死反叛者”……

电报将这个悲伤的消息传遍了全国,整个美国仿佛都被点燃了。那些被认定为同情南方者被抓起来,绑在木桩上,在他们的身上插上羽毛,涂上沥青;他们其中一些人的头颅已经被人群扔过来的石头砸了个粉碎。人们将巴尔的摩的画廊砸了,因为他们认为这里一定藏有布思的画像。马里兰州的一位编辑被枪杀,因为他曾在出版物里用尽下流语言攻击过林肯。

总统奄奄一息;副总统头染鲜血倒在**;国务卿苏厄徳遇刺,濒临断气。整个国家唯一能主持大局的人就只有性格乖张、脾气火爆的爱德华·M·斯坦顿了。一连串的遇刺使得政府紧张兮兮,认为所有高官恐怕都有遇难的危险,于是斯坦顿接二连三地发出命令。命令就是在奄奄一息的总统跟前,用他的丝绒礼帽做垫板写成的,他下令士兵将他以及同僚的住所严密地保护起来。他下令接管福特戏院,逮捕了每一个相关人员。他还宣布华盛顿处于紧急状态。他召集所有武装力量集结待命,包括整个哥伦比亚地区的军队和警力,以及周边地区军营里的士兵、美国的秘密警察以及从属于军事法庭的间谍。他命令城中每隔50英尺就必须布置一个警戒哨。他派人看守每一艘渡轮,命令拖船、汽艇以及弹药船在波托马克河上立即进行不间断巡逻戒备。

除此之外,斯坦顿还电告纽约州警察局局长,命他调派最敏捷的侦探把守美、加边境。同时,下令巴尔的摩以及俄亥俄州铁路局长,将格兰特将军沿路拦回,要他立即赶往华盛顿。

斯坦顿派出一个旅的步兵驻守马里兰州,派出1000名骑兵追踪凶手。他提醒所有人,凶手一定会想方设法逃回南方,因此,一定要牢牢地守在波托马克河河边。

布思射向林肯的那颗子弹,从左眼下方对角穿过大脑,停留在距离右眼半英寸的地方。这样的创伤,但凡生命意识薄弱一点的人很可能马上断气,但林肯却足足撑了9个小时。

被安排在隔壁房间的林肯夫人,每过1个小时,就要求看一眼丈夫,然后伏在他的床边哭天喊地:“上帝!该不是要把我的丈夫推向死亡的深渊吧!”

一听到林肯夫人的尖叫,斯坦顿就发了狂,最后下令:“把这个女人带走,别让她再闯进来。”7点刚过,林肯不再发出任何呻吟,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当时在场的一位秘书回忆道:“他那饱经磨难的面容,终于露出了一种无以言喻的祥和。”

在弥留之际,人的潜意识往往会倏然洞开它所有的秘密。这大概就是回光返照吧!

在他最后的祥和里,脑海中一定陆陆续续地浮现出他深深埋藏起来的那些最美的回忆:或许是印第安纳州巴克霍恩山谷宁静的夜晚;或许是草棚前那堆带给他一丝温暖的柴火;或许顺着桑加蒙河那清澈透亮的河水,将他带到了新塞勒姆的拦河大坝上,那里安·拉特利奇正在欢歌,老马正嘶鸣着觅食;或许他再一次回到了斯普林菲尔德的法律事务所,看墙上那斑斑墨迹是否还在,书架上埋藏在厚厚尘土里的花籽是否已经抽枝发芽……

在这漫长的9个小时里,外科军医大夫利尔一直紧握着正跟生命做最后挣扎的总统的手。终于,林肯的最后一刻停留在了7点22分。利尔将林肯那双已经失去脉搏跳动的双手交叠在一起,而后取出两枚硬币放在林肯的眼睑上,最后掏出手绢扎紧他的下肢。伴随着雨水滴落在屋顶的“啪嗒”声,牧师前来祈祷。硬汉斯坦顿突然痛哭流涕,猛地拉下窗帘,唯恐黎明的光亮惊扰了总统的安宁与人们的悲伤。那天晚上,斯坦顿的一句话让人永世难忘,他说:“现在,他属于所有的年代。”

第二天,小泰德在白宫小心翼翼地向一位来访者问询,问他的父亲是否已经去了天堂。

“毫无疑问。”来访者回答。

“那我就高兴了,”泰德说,“因为父亲自从来到这里就再没有快乐过,这里不是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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