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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第1页)

第十五章

1

胡美杉拎着一堆湿哒哒的海鲜回了家,猛然想起来把壮壮给忘了,慌得不行,给老胡打了个电话,让他回店里等着,别壮壮找过去,店里没人。

老胡说壮壮来了,他给打了辆出租车,和司机说好了,这会儿该到了。声音平淡淡的,听不出来有什么不高兴的,胡美杉就又说了句:“爸,您过来吧。”老胡还是说不去,就挂了电话。胡美杉握着电话,有点难受,这么多年了,只要在青岛,她都会陪老胡吃饭,因为早晨要去早市,要准备店里用一天的东西,忙活完吃早饭,就快十点了,吃完了就该准备中午的营业,忙活一中午,饭点过去得两点多,把店面稍微收拾一下,她和父亲才能坐下吃饭,晚上的饭,一般要等晚上七点多,来吃饭的人就不多了,胡美杉才能腾出手,炒两个热菜,再配上两个凉菜,端上来,忙了一天的老胡就会喝上两口,老胡喝酒很杂,有时候白酒有时候啤酒,一杯下肚话就多了,说的全是过去的事,尤其是她妈活着的事,絮叨叨的,好像她妈还活着,只是出了趟门,串亲戚去了,不定什么时候,就笑吟吟地回来了,等他喝完酒,絮叨完了,基本上就没人来吃馄饨了,胡美杉就把杯碗收起来,端一盆热水放到老胡床边,让他洗脚睡觉。美杉小厨的一天,就算完美谢幕了。

小土豆饿了,吵着要吃奶,何秋萍把她包过来,见胡美杉低头拿着电话,眼里水盈盈的,就问她怎么了。胡美杉接过土豆,说没什么。

何秋萍有点不悦,盯着她看了一会,嘟哝说没什么你脸阴得好像谁欺负你了似的。

胡美杉晓得婆婆脾气,如果她不说,从这一刻开始,俩人又不知得别扭成什么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婆婆怎么会这么喜欢揣测别人的心思,还从来不从正面去揣测,也跟陆易州抱怨过,说和婆婆相处太累了,一句话不来,就得看她一天脸色,好像自己对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一样。陆易州说别看他妈处处强势,其实自卑着呢,生怕被她这个城里儿媳妇瞧不起,才硬做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的,解决办法就是能说在面上的,就别藏着掖着得让她猜。所以,胡美杉就照实说了,何秋萍听了,也没吭声,转身走了。饭菜陆续开始上桌时,陆易州回来了,还有老胡,胡美杉又惊又喜,顾不上厨房里还开着火,跑过去抱着他的胳膊说:“爸,您来我太高兴了。”

老胡依然板着脸,严肃地很,说:“你婆婆派易州去请我,我能不来么?”说着,敞亮着欢快的嗓子,去招呼小土豆,虽然不和姥爷一起住,但小土豆特别喜欢姥爷,从何秋萍怀里挣扎着,就要往老胡怀里奔,陆易州和姨妈姨夫打了招呼,问胡美杉要不要他帮把手,胡美杉说不用,让他去陪客人,见何秋萍把小土豆塞给老胡就去跟何秋美聊天了,就小声问怎么回事,陆易州说咱妈打电话了,让我下班过去接着咱爸,一起过来吃饭。

胡美杉心里一暖,婆婆往昔的那些尖酸刻薄,瞬间就忘到了脑后,冲正逗小土豆玩的老胡噘了噘嘴,笑着大声说:“爸,我请您,您不来,搞了半天这是要把面子留给我婆婆啊。”

老胡把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往小土豆脸上蹭,祖孙俩笑得咯咯的,整个家里满是温暖的饭菜香和明朗的笑声,在这个夜晚,脸上还带着淤青伤痕的胡美杉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内心充斥着幸福的胡美杉,手脚轻盈地张罗好了九个人的饭菜,这餐饭吃得,出乎她意料的开心,就连她最担心的关于小禾工作的事,也没出篓子。

贾家烤鸡店的生意好,通常是下午四点半之前,烤鸡就卖完了,然后收拾一下店面的卫生,下午五点半准时下班,小禾虽然有心回家帮胡美杉把手,可又怕回来早了,父母对她的工作问长问短的,她一不小心说露了马脚,就在外面溜达了一会,顺便把壮壮的鞋子买了,到家时饭菜都上桌了,何秋萍就数落她平时6点到家,爹妈来了反倒回来晚了,数落完了,见她手里的大包小包就故意揭何秋美的短咱妈活着那会就说,你一天到晚嘴不闲着,没一句说在点上的,满脑子是章程没一个能落到正点上去的,这要听你的,这要听你的,小禾现在还不知……

大家也听出来了,其实何秋萍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不外是表功,让何秋美领她的情感她的恩,可何秋美心气多高啊,这么多年以来,她心里一直憋屈得很,见何秋萍又当着一大桌子的人卖人情,何秋美就挺生气的,就赌气似地说了一句:“城里好什么好?一到冬天就在新闻里看你们城里人拿着雾霾当气喘,不知哪天就把身子喘坏了!”

听何秋美说话的腔调,何秋萍知道又要和她杠起来了,忙识趣地闭了嘴,让胡美杉教教壮壮怎么剥皮琵琶,说她在老家那会,都没见过琵琶虾,就甭说吃了。

胡美杉也怕她俩呛呛起来,就捏起一只琵琶虾给萧壮壮示范,刚说先把它的头摘下来,还没说下句呢,就冷丁听何秋美说壮壮会剥,说着,瞅了何秋萍一眼就耷拉着眼皮说你在乡下没见过琵琶虾,那是你不往城里去。说完,何秋美的眼皮虽然依旧没抬起来,但脸上却挂着按捺不住的得意,谁都能听出来,她这是奚落何秋萍,你日子过再好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趴窝娘们。眼见两个五十多岁的亲姊妹俩在饭桌上明枪暗箭地你来我往,老胡在心里偷笑得像一只偷吃得逞的醉狗,抿着唇,一个劲得和陆易州他们碰杯喝酒,好像压根就没听见她们这半天的叽歪。

这餐饭,胡美杉吃得好累,因为时刻要提防着婆婆要跟亲妹妹打起来,夜里,她就不明白了,问陆易州,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明明都对对方很好,可为什么要见面就掐呢?

陆易州就笑,说历史问题,然后把当年爷爷其实是看好了姨妈,结果媒人给提错了的事说了一遍,胡美杉恍然大悟,说这样啊,然后说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何苦呢?再说又不是咱妈从咱姨妈手里抢的老公。

陆易州也嗯了一声,叹气说,其实,是心理问题,如果姨妈过得比我妈好,就不会这样了,但如果姨妈过得比我妈好,我妈或许会觉得今天之所以不如意,都是因为当年姨妈赶集给她招惹来的。人生就是这样,只要不如意了,就是重来不是不重来也不是的尴尬事。

因为陆易州家住不开,老萧和儿子是去老胡家睡的,说好了,第二天中午和老胡一起去酒店行了,因为老胡也请了几个关系不错的街坊,既然是庆祝酒,就没甩着十根手指去吃的,礼物带到酒店还要往回拿,几个去吃酒的街坊一大早就把礼物送到美杉小厨了,老胡张罗着泡茶点烟,老萧在乡下早起惯了,醒了躺不住就起来洗刷干净,正街边溜达呢,见有客人来,忙也进来打招呼,老胡把他给街坊相互介绍了一下,见茶杯不够转身去厨房找,进城农民天生的自卑让老萧有点拘谨,嘿嘿地傻笑着,不知说什么好,就有邻居问您就是小禾爸爸吧?见街坊也认识小禾,老萧挺高兴的,忙不叠地说:“是啊,多亏了有她大姨和表哥照应着,要不然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姑娘,想在大城市里混,没那么容易。”有街坊就想往老胡脸上贴点金,说要说起照应小禾来,老胡爷俩可真比小禾的大姨表哥还尽心尽力……等老胡找茶杯出来的时候,街坊已经替他和胡美杉把人情卖完了,说当初小禾找不到工作,让大姨数落得天天呆在美杉小厨房这儿不敢回家,老胡不忍心看孩子一天到晚地凄惶,就不管儿子媳妇愿不愿意,硬生生把小禾给塞进了贾家烤鸡店。

听着听着,老萧的满心感激就化成了漫天都抹不开的浆糊,说:“不对啊,我家小禾在外国人的公司上班,咋会跑烤鸡店去了?”一抬眼,见老胡抱着几个水淋淋的茶杯从厨房出来了,就问:“胡大哥,我家小禾在你亲家的烤鸡店上班?”

老胡惊得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扔地上摔了:“谁说的?就你家小禾那姑娘,好好的大学念完了,去烤鸡店上班那不屈才了?”说着,冲说漏嘴的街坊瞪眼。

被请去喝酒的街坊,和老胡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哥们,所以今天他破天荒地做起眼色来,他们就觉得好笑,起哄说老胡别当着亲戚的面就玩文明的,你他妈有话直说,小眼不大,你瞎咔吧什么?

老胡就真急了,稀里哗啦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想小声点,提醒一下街坊,千万别在说小禾了,眼睛一扫,就见老萧像警察盯犯罪嫌疑人一样盯着他呢,就在心里恨恨了一嗓子我操!飞快在脸上堆起笑容,让大家自己倒茶,自己蹿到了街上,拿手机就拨了街坊的电话,接通了就是一顿臭骂,说:“你是痴呆那还是脑子进水了?我他妈的使眼色都快把眼皮累瘫痪了你还看不出个死活眼来啊?”把街坊登时就给骂懵了,接着手机就蹿到了街上,非要和老胡理论理论,说话这么难听,要不是看在多年老哥们的份上,跟他翻脸都是轻的!要依着他当年的脾气,怎么着也得给他一记老拳。

老胡挂断手机,照他胸口来了一拳,当然,是那种看上去很凶猛落下去很轻的闹玩拳,说我他妈先给你一拳,然后,就把小禾瞒着何秋萍和父母的事说了,让他和大伙说说,中午吃饭的时候,别说漏了嘴,街坊这才晓得是自己嘴贱,替老胡卖好差点把他给卖坑里去,两人嘁嘁喳喳地商量了一会,就回了店里,扯了一会别的,话题又扯回了小禾身上,因为晓得街坊又说小禾是要补刚才捅出来的窟窿,老胡也不跟他急了,就笑眯眯地看街坊说说小禾当年找不到工作那阵,老胡那是义无返顾地让她到亲家店里挣工资,闹得那边亲家还挺不高兴,美杉婆婆也好大不乐意,小禾好歹念了四年大学本科,去个烤鸡店上班,大材小用了不说,有辱斯文呢。

老萧沉默地听着,也不插话,偶尔笑两下,也看不出什么来,老胡莫名的就有些心慌。

2

因为中午要请客,胡美杉在家忙叨了大半上午,贾文莎来电话问胡美杉打算穿什么,胡美杉说又不是办婚礼,穿干净整洁就行了。贾文莎说那可不行,因为中午来的不光是陆易州家的乡巴佬亲戚和丹东路上的市井小民,还有陆易州的同事,对大学老师,她还是很了解的,水平高低且不说,一个个的全都讲究得很,在他们眼里,老婆代表的是丈夫对生活的审美,所以,今天胡美杉必须打扮漂亮了,因为一到了场合上,她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陆易州的品味,懂么?

如果贾文莎说了解别的群体,胡美杉未必信,但她说了解大学老师,她还是相信的,因为贾文莎和一上海高校的讲师谈过两年恋爱,最后的烟消云散是因为贾文莎决定千里送惊喜到上海,结果,一不小心,送成了惊吓,因为男朋友**躺着另一个女人,她愤怒地砸烂了她一手装点起来的男朋友的家,揣着一颗破碎的心,在从上海到青岛的动车上哭了一路,那会的贾文莎既不胖也很漂亮,一路上哭得像风摧的杨柳雨打的梨花,把胡美德给迷住了,打着安慰的幌子,把她请进了列车员室,送了一路温暖,最后把自己送进了贾文莎怀里,让痛失男友的贾文莎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抓成了他的老公,对于夭折在上海的那段情史,贾文莎从不避讳,甚至,每每她和胡美德呛呛起来,胡美德掀出过去对她冷嘲热讽时,她会厚颜无耻地说:“胡美德你少他妈没良心了,我要是你,我得提着厚礼去上海感谢人家,要不是他把我甩了,我贾文莎这辈子不可能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说完,她会擎着一脸胜利的微笑,看胡美德像头愤怒的公猪,冲出门去,至于胡美德去了哪儿,她都懒得关心懒得问,因为半夜回来的胡美德总是一身酒气,除了去找他那帮没出息的酒肉哥们,贾文莎认为他没任何地方可去,她所不知道的事实却是,每次和她吵完了,胡美德都会去找小聂,一进门就会二话不说,把小聂像剥葱一样剥干净了,扔到**,闯进去,疯狂地**疯狂地骂贾文莎,做完了也就不骂了,好像他满腹冤魂一样的怨气,都随着那一团精液被射离了他的身体,然后,他像个累惨了的白痴,趴在小聂身上,呼呼睡一觉,起身,洗干净了,回家,临出门前,从玄关处拿起酒瓶子,咕嘟咕嘟得猛灌几口,甚至还会故意撒衣服上,满身酒气地回了家,贾文莎就上当受骗了,以为他和那些动辄就借酒浇愁的没出息男人一样,被老婆骂了一顿,就扑到酒精的怀里寻找安慰。真相,贾文莎是永远不会知道的。至少胡美德是这么认为的,气极了的时候他曾假想过,把这一切告诉贾文莎,她会是什么嘴脸?一定一定是一脸吃了屎的恐怖加恶心嘴脸吧?

胡美杉觉得贾文莎的建议对,就去衣橱里翻衣服,都翻底掉了也没找出件像样的,翻遍了衣橱,正懊恼着,贾文莎的电话又来了,问她找到合适的衣服了没有?胡美杉说没有,贾文莎说就知道她没有,让她别找了,打辆出租车到她衣橱里找。为吃顿饭还要借套衣服,胡美杉虽然觉得过份,可看着自己满橱都是方便干活的便装,穿到今天这场合的话,说不准会被误以为是在后厨打扫卫生的走错了房间,就让陆易州他们先走,等会儿她和贾文莎一起过去行了。

3

贾文莎把她认为适合胡美杉的衣服,全给摆到**了,胡美杉换得满头大汗,最终决定穿一套粉色的礼服正装,上衣是短款西装,下身是一步裙,配上贾文莎的高跟鞋,既雅致又时尚,胡美杉对自己此刻的形象很满意,就自恋地在镜子前转了几圈,贾文莎把**七七八八的衣服挂到衣橱里,对胡美杉说这衣服穿完不用还了,是生天宝之前买的,没穿几次,就怀孕穿不上了,因为是名牌,才没舍得扔。

胡美杉对名牌没概念,但还是好奇了一下,问是什么牌子。贾文莎说了个外国词,胡美杉听都没听说过,索性就不问了,继续端详镜子里的自己,换衣服折腾得满头大汗,让汗水一沁,连上的几道疤痕就更明显了,虽然血痂掉了,可暗红色的疤痕还是在的,还很显眼,再就是脸颊上的淤青,也没消退利索,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就问贾文莎有没有办法让它们看不出来,毕竟都是贾文莎的大作,她有点惭愧,就说我给你化化妆吧。

胡美杉本没想化妆,可听了贾文莎后面那句,觉得也是,尤其是中午还有陆易州的同事和领导,别让他们误会了,就算陆易州读完博士不回原来学校工作了,也不能给人留个不好的印象,遂说好。贾文莎搬来化妆箱,对着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见从不化妆的胡美杉傻看着却不知该从何下手,贾文莎说还是我给你吧,说着手脚麻利地给她扑爽肤水,涂底霜,抹完了遮暇霜又擦BB霜,然后是眼线、眼影,画眉,涂唇彩,一套流程下来,胡美杉一睁眼,就让镜子里的自己吓着了,脸上的伤倒是遮住了,可贾文莎给她涂抹的东西太多了,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再配上醒目的眉毛和艳丽的口红,活生生就有了日本艺伎的风采,忙说不行不行,我化成这样子,这不成心不让客人吃饭嘛。

贾文莎说:“什么啊,化妆就这样,你看着白得惊人,那是刚化完妆的事,等过十来分钟皮肤把妆吃进去就自然了。”

因为没化过妆,胡美杉不知到底该不该相信贾文莎,就问在一旁玩手机游戏的胡美德:“哥,我脸吓不吓人?”

胡美德早就等烦了,抬头扫了她一眼:“吓什么吓?你嫂子每天早晨都吓我一遍。”

贾文莎说:“没错吧?”

胡美杉就信了,再加上陆易州也来电话催好几遍,就抓起手包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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