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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第1页)

第九章

1

胡美杉怀孕了!

有天,胡美杉找内衣时看见了卫生巾,就想起大姨妈,有段时间没来骚扰她了,跑去看台历,果然!已经迟到十几天了,也就是说,如果可能的话,她都怀孕快俩月了。

何秋萍知道他们早就登记了就一气之下回老家了,这要知道他们连婚礼都没办就怀孕了,还不把鼻子气歪了?胡美杉就忐忑得不行了,夜里,陆易州求欢,她裹紧了睡衣,说我好像是怀孕了。陆易州以为逗他玩,说我没那么好运吧?

胡美杉说真的,我月经都拖了十几天了。

陆易州说怀孕了就生呀。胡美杉说我是认真的。陆易州说我也没说假话。胡美杉就一下子坐了起来,说我确信我是怀孕了,陆易州挪到她腿上枕着,摸摸她的肚子,用不敢相信的口气说我这就要当爸爸了呀。

她的小腹细腻而富有弹性,有着让男人**的性感,他把脸贴上去,轻柔的,温润的气息一下一下地吹拂在她的小腹上,无言的温情让她感动,是的,她喜欢这感觉,无言的亲昵,不必说出来的默契,让她觉得自己是强大的坚韧的,像小小的母亲,包容着陆易州的脆弱。

自从做手术到现在,陆易州对她的依赖,就像一个吃奶小婴儿恋着母亲,好像一步也离不开她,如果晚上店里客人走的晚,她没及时上来,陆易州就会准时到店里,一边玩手机一边等她,他想帮他做事,结果总是越帮越忙,不是撒了汤就是打碎了碗,老胡就会用胳膊像拦小鸡一样拦着他,把他拦到一张凳子上坐了,说祖宗,你坐着不动就是帮忙了。

陆易州到店里,虽说帮不上忙,但老胡还是很开心的,因为这让他觉得陆易州对胡美杉很在意,胡美杉也是这么觉得的,作为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被自己所爱的人需要,她迷恋被陆易州需要的感觉,就像虚荣的美女需要被众多男人狂热地求着爱,所以,她觉得天底下最动听的语言就是听陆易州叫她美杉姐,不过,除了**,陆易州已经很少叫她美杉姐了,好像美杉姐已经成了他们**专用的**昵称。

第二天一早,两人去了医院,胡美杉果然怀孕了,陆易州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因为根据怀孕时间推算,孩子应该是化疗前怀上的,化疗虽然不影响男人的性功能,但在短时间内,会影响男人的生育质量,所以,胡美杉能怀上化疗前的孩子,简直是上天的恩宠。

既然怀孕了,胡美杉不想挺着大肚子穿婚纱,婚礼就要早早操办,第二天一早,陆易州就给何秋萍打电话,没人接。

自从何秋萍回了老家,陆易州每天都往回打电话,但她不接,陆易州母子闹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胡美杉过意不去,也给何秋萍打过几次电话,想和她说说好话,希望她原谅她和陆易州的年轻孟浪,可是,只要是青岛的电话,何秋萍就一概不接,她铁了心要用沉默惩罚他们。陆易州说这是她一贯的手段,母亲虽然很崇拜父亲,但再崇拜也是两口子,是两口子就会有鸡毛蒜皮的矛盾,一旦父母闹了别扭,母亲就会主动拒绝和父亲说话,她照样洗衣做饭照料地里的庄稼料理一切家务,可就是不和父亲说话,父亲脾气好,要大度一些,会在吃饭的时候,故意找茬说话,比如说今天这菜很好吃啊,这馒头的面揉得很筋道,母亲就跟没听见一样,父亲实在没辙了,就会大着嗓门说易州妈,我上衣呢,再要不我帽子你给放哪儿去了?其实都在眼皮子底下,父亲这么说,不过是为了逗引母亲和他说话,可母亲从来不上当,只要她不想和父亲说话,她一声不响地把父亲要找的上衣或者帽子往他身边一扔,就转身走开,也是因为她这脾性,父亲轻易不敢惹她,两口子,在一锅里摸勺子一炕上睡觉,却一句话不说,那别扭,让人恼得抓墙。现在父亲没了,母亲又拿这招来治他,但也治不着,母亲不接电话,陆易州就往邻居家打,只是每次都要撒谎,说刚才往家打电话,可没人接,就猜母亲是不是出来串门了,有没有在他们家?现在的乡下不是过去了,大多是机械耕作,人闲得很,乡下有没什么娱乐,就愿意凑一起聊天,尤其愿意和陆易州这样在大城市里生活的人聊,长见识,可以出去和街坊邻居吹牛。于是,陆易州就在闲聊里,把母亲的近况打听了个差不多,母亲回家后,压根就没说和他闹矛盾的事,也更没提他和胡美杉的事,就晓得,不到最后一刻,母亲还是不死心的,她之所以不跟街坊邻居提胡美杉,就是心存最后一丝希望,希望他俩能拉倒,这样呢,将来她就用不着费忒多口舌和邻居们解释陆易州为什么换对象了,乡下人的道德观很淳朴,如果不是女人不像话,男人换女朋友是件有损德行的事,更要命的是在老家人心目中,去婚姻登记处登记了不叫结婚了,只有举办了双方父母都参加的婚礼,才叫结婚了,哪怕没领登记证都叫结婚了。

这天和往常一样,何秋萍还是不接他的电话。但这一次,他不能像往常一样把电话打到邻居家让邻居给捎话,不管怎么说,婚礼也是婚姻大事,就给母亲写了封信,觉得母亲不接他电话,是为了表明她的态度,其一不接受胡美杉,其二她受伤了,很生他的气。信件不用直接接触,只要邮寄到了,母亲一定会拆的,陆易州坚信,不管母亲多么生他的气,但母亲对他的爱,一分也不曾减少过,那封信很长,整整七页,工工整整地倾诉了他对母亲的感情和胡美杉已经怀孕,希望母亲能来参加并操持他的婚礼。

胶东地区的乡下,对儿子的婚礼,都是很隆重的,不管父母和儿子之间有多大的恩怨,儿子婚礼父母也必须出席,接受儿子和儿媳妇的礼拜,并送出为人父母的祝福,否则,会被舆论所不齿。

信寄出一周后,陆易州觉得母亲应该已收到了,觉得母亲看了信,应该会被他的真诚所感动,所以,就又往家打了一个电话,依旧没人接。

陆易州就打算回老家一趟,胡美杉明白他是想回去负荆请罪,取得婆婆的原谅,来操持他们的婚礼,可又担心他身体,陆易州说化疗完都这么长时间了,早就养好了,罗医生不也说了嘛,肯定没问题。可胡美杉也明白,罗医生说的没问题,是乐观的勉励,他背地里和她说过,现在检查不到癌细胞活动的病灶,不等于一两年后不会卷土重来,但只要五年后还没有复发,基本就没问题了,在以后的生活中,一定要让陆易州保持精神放松和好心情,以及注意饮食健康,这也是不管何秋萍怎么刁难,她都好脾气到了犯贱程度的原因所在。胡美杉怕他回去被何秋萍呵斥得心情糟糕,就说反正已经登记了,索性婚礼就不办了。

陆易州拒绝得斩钉截铁,说这已经让胡美杉受了很多委屈了,如果连一个婚礼都给不了她,他都要鄙视自己,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老胡有话在先,在得知何秋萍因为不同意给他们办婚礼而负气回老家的第二天,老胡就把陆易州叫下来单独谈过,问他是怎么想的,陆易州当时想法和胡美杉一样,倒不是他多么市侩,要逃避作为一个男人该承担的责任,是心思简单,觉得婚礼不过是个形式,反正他和胡美杉已经登记了,母亲不同意办婚礼就算了,这样过也是夫妻,本以为这样老胡也会同意,没想到老胡比何秋萍不同意他办婚礼的态度还坚决,说坚决不行,因为他不是胡美杉的亲爸,这些年胡美杉陪着他过日子很辛苦,如果不办个风风光光的婚礼,街坊邻居会笑话他后爸果然就是不行的,再说了,胡美杉11岁上就没了妈,没妈的孩子心里凄惶呀,他一定得给她办个风光婚礼,给胡美杉那个在天上的妈妈看看,他老胡没食言,她走了,他一心一意把她孩子当亲生孩子拉扯大,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了,也算对地起她了,也就是说,陆易州和胡美杉的婚礼,不仅不能不办,还要往风风光光里大办,也算是老胡对自己当了二十年后爹的交代。

其实,这不仅是老胡的主意,也是贾文莎的主意,胡美杉不在店里的时候,她和老胡说过,就因为胡美杉背上的流言蜚语太多了,就因为她嫁的是陆易州这个在大学里教书的青年才俊,这婚礼也一定要大操大办,让所有嚼过胡美杉舌头根子、等这看她老死在家嫁不出去的混账玩意们看看,顺便用胡美杉风光出嫁的敲锣打鼓扇这些鸟人大嘴巴子,他们等多年的热闹没瞧着,那个被他们在门缝里看扁了差点被他们用唾沫淹死的胡美杉终于幸福了,可见当年他们扎在对胡美杉的流言蜚语里撒的那些欢,是多么的阴险毒辣。当然,这些老胡都不可能告诉陆易州,只说,他要用胡美杉的婚礼彰显自己是个合格温暖而幸福的好后爹。

第二天一早,陆易州就回老家了,胡美杉就对老胡说,如果请不来婆婆,就不办婚礼这么着过行了,让他别为难陆易州。

“你婆婆不来?她也敢——?!”老胡一口一口地抿着琅琊台白酒,拖着响亮的长腔,就像长长的马鞭甩在了结实的冰面上:“她不来,我给你操持!我不能让街坊邻居笑话,我老胡的闺女结婚结得跟偷人似的,一点响动都没就成人家儿媳妇了,是咱不值钱啊,还是他家就高贵?不来迎娶你也去?”

其实胡美杉也挺难受的,只是她更愿意装得像没心没肺似的,不给老胡添堵,别让陆易州为难,本来,为了房子和她假结婚这事,已经让老胡对陆易州有意见了,就小声嘟哝说:“您操持我也不办,我最讨厌办婚礼了,锣鼓喧天的跟耍猴似的,一天下来,脸都能给笑成面瘫。”

“莫说笑成面瘫,你就是笑成摊泥巴这婚礼也得往风光里办!”老胡更加斩钉截铁:“知道为啥要办?”

胡美杉当然明白他心里的那本大帐,但在这个时候,她只能装装不吭声。

“我必得办给他们看看,我老胡的闺女,不是他们眼里的那号人,今天,我把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了,还嫁了个体面人家!”

“真是的,您也不想想,体面人家的婆婆这不是没看上您这闺女嘛。”胡美杉小声嘟哝。

“咋?那不是没看相中你,那是势利眼!是狗眼看人低!”老胡很生气:“你打算挨家宣传宣传去?不想让你爸在丹东路上混了?”

“不是。”胡美杉说:“爸,您想想,如果小陆妈不来参加我们婚礼,我们让您给操办婚礼,可亲戚朋友还不得说什么的都有啊。”

“我押也得把她押来!”老胡用力一墩酒杯:“我拿强力胶粘也得给她粘出一天笑脸来!”

2

陆易州踏进老家家门的时候,何秋萍正坐炕沿上看电视,听见大门响,一抬头,见陆易州已进了院子,她径直关上堂屋的门,直接从后门走了,治不了陆易州,她就不信,当年老陆不仅有文化,脾气也是贼大贼大的,还不照样不吵不闹不打不骂地让她给收复了?她妹妹何秋美粗拉,她就没见过比何秋美还泼的人,自从老陆的民办教师转了正,吃上国家粮月月有工资发,何秋美看着她这当姐姐的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动辄就说她抢了她的老公抢了她的好日子,怎么着?还不照样被她恩威并施,治得服服帖帖像马戏团里的老猴子?

何秋萍铁了心,这次,坚决不让陆易州和她见着面递得上话,从后院出了门,就直接奔了何秋美家,也就是小禾家,说要来住几天,何秋美是个黑黑胖胖的、没文化也没啥章程的女人,尽管何秋美对大姐一肚子不服气的怨气,但骨子里的敬意还是有的。

要说何秋萍和何秋美之间的恩怨,还要退回到三十多年前……当年何秋美还是个年轻姑娘,挑着自家树上摘的杏子去赶集,陆易州的爷爷赶集卖烟叶子,两人的摊挨着,陆易州爷爷很喜欢何秋美的泼辣能干,觉得儿子是个教书的,大力出不了,娶这么一媳妇不错,聊天的时候特意问她是哪村的,父母叫什么名字,回去后,就托人去说亲,没成想何家俩闺女,大闺女也没婆家,最关键的是陆易州的爷爷没问何秋美的名字,在乡下,在嫁娶这事上不到万不得已一定是要按照顺序来的,如果老大的婚姻没着落就忙活老二的,老大的婚姻变成老大难的可能就非常大,所以,当媒人上门,何秋萍的父母觉得理所当然的提的是大闺女何秋萍,媒人跑了几个来回,亲事也就定下来了,等陆易州的爷爷发现陆易州的父亲相的不是自己看中的何秋美时,已经不好挽回了,其一,订了亲的大姑娘莫名其妙被婆家退婚是件很丢人的事,所以,退了何秋萍再娶何秋美,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因为退亲一定会惹恼何秋萍的父母,何陆两家因此积怨成仇也是肯定的,想来想去,也就将错就错了,何况他们的儿子看上去很满意何秋萍呢?只是,乡下没秘密可言,何秋萍结婚前,不知谁把陆家提亲本是冲着何秋美来的这话给传开了,当时老陆还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担工资也低得可怜的民办教师,年轻的何秋美还有一脑子的美丽梦想,除了有点酸溜溜的,倒也没太放在心上,后来她嫁了老实巴交的老萧,日子过得捉襟见肘,老陆在乡下人眼里虽然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可人家转了公办教师,月月有工资拿,生病还能报销,姐姐家眼看着就跟灶下填满了柴禾的大锅,日子蒸蒸日上地让人眼羡,那些早年前的酸溜溜在何秋美心里就变成了怨毒,要不是有这个姐姐,过上好日子的那个一定是自己,有时候她把这些话跟小禾说,说要不是你大姨妈,现在你易州哥过着的日子就是你和壮壮过的日子,言语虽然没多少词,但语气里的怨气像初春的雾气一样浓郁而笼罩不去,何秋美本以为小禾听了这话,会和她同仇敌忾,可小禾一点也不,反倒笑嘻嘻地说幸亏是大姨跟了姨夫,要不然她和萧壮壮根本就没机会来这世界上,何秋美就气,觉得这闺女简直就不是自己亲生亲养的,也是因为这,很多时候,她对小禾亲近不起来,或许何秋萍也觉得亏欠了她的吧,对他们家特别好,小禾从小到大的衣服鞋子和学费基本全是何秋萍掏的,何秋美最讨厌的是何秋萍每给他们家花一分钱都要吆喝得满世界都知道,好像她何秋美离了她这大姐就吃不上饭了似的,至于么?她何秋美穷是穷了点,又不是没手没脚,赚碗饭吃还是没问题的,再就是她何秋萍不管对她多好,都是应该的,当年,要不是因为她去赶集卖杏子被老陆的父亲看上了,他能托人上门提亲么?如果他们不上门提亲,她何秋萍就不会有今天,说白了,何秋萍今天的好日子,全是她这当妹的送给她的造化,年轻那会,她们为这事在母亲跟前吵过,把何秋萍气哭了,当场把老陆叫来,问他,如果当年他相亲相的是何秋美,能不能点头认了这门亲?老陆虽然晓得说不能会伤何秋美的心,但为了日后大家都安宁,还是点了头,说不能,他和何秋美不是一路人。因为这,在老陆活着的时候,何秋美从不去他们家,记恨着呢!虽然她只是个没文化的乡下女人,可再没文化,自尊还是有的,作为女人,还有什么比去相亲被人家否定了是更为耻辱的事情?何秋美觉得,没有了。

何秋萍爱干净,受不了何秋美的埋汰,以前来,都是坐坐和她说会话就走,连饭都不吃,这冷丁的要住几天,何秋美就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事,就问怎么了。

何秋萍回来这些日子,她堂堂研究生毕业的儿子非要娶一个卖馄饨的女人,还跟她偷偷登了记的事,一直没对任何人说,心里也憋得要命,何秋美这一问,就像一把尖利的小刀,一下子捅在了装满水的橡皮水囊上,泪水滚滚而下,就把陆易州和胡美杉的事说了,边说边哭,说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认这儿媳妇,既然陆易州没把她看在眼里,她就不能让他遂了心,给她娶回一个让她在人前张不开口的儿媳妇。

何秋美和姐姐虽然有陈年旧嫌隙,可在这种和她没关系的大是非问题上,想来都是为姐姐的马首是瞻,这一次当然也要同仇敌忾,让她放心在她家住,陆易州要来问,她就说没来。

果然,当天晚上陆易州就来了。问何秋美他妈来没来。

何秋美一脸冰霜地说没有,又说易州你咋这样,你爹妈把你供出来,不仅指望你有个好前程光宗耀祖,还指望你娶个体面媳妇让他们脸上有光,你说你咋能你妈连知道都不知道就和那个卖馄饨的女人登了记?

陆易州知道,在乡下的亲戚这儿,他就是浑身上下都是嘴也没法和他们把道理讲明白,他们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牢不可破的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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