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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样的月光不一样的你(第2页)

见杜沧海来了,几个原来卖电子表的业户围上来,嘘寒问暖,还有人吆喝着要给他接风,冲冲晦气,杜沧海说不用了,和大家聊了一会,聊以后做什么生意好,聊了半天,对大家七嘴八舌提的进货方向,都没兴趣,就去了工商所,想给梁所长买点礼物,又觉得俗,也知道梁所长的脾气,谁要给他送礼,不亚于是去打他的脸。

在即墨路混常了,大家都知道,送梁所长礼,他非但不高兴,还会脸一黑说你瞧不起他。

工商所在一栋老楼的一楼,统共就一间屋,加上梁所长四个人。他去的时候,梁所长正趴在桌子上写什么,一笔一画的,像是个刚刚学会写汉字的小学生。杜沧海叫了声梁所长,眼眶一热,泪差点掉出来。接他的时候,杜天河说过,这半个月,为了捞他,梁所长腿都跑细了。

无亲无故的,自己不过是个在梁所长管辖范围内做小买卖的,也不是什么过命的交情,梁所长能这么待他,他没法不感动。当然,他也知道,梁所长不单单对他一个人好,也不是对所有人都好。在即墨路,只要人品好,知上进,梁所长就会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拢在自己翅膀下面罩着,可如果想玩邪的,他一点情面也不讲。

这些年,即墨路发展势头很猛,老商户很少有走的,新商户不断地加入,逐渐蔓延到了即墨路和李村路周边的路上。商户们家当都很多,周围居民的房子,基本都被商户们租来当仓库了,可就这样,还是粥少僧多,好些商户是拿着大把的钱租不到就近的仓库,每天大包小箱地往家拖又不现实。梁所长就跟大家商量,收摊以后,把货锁在自己的铁皮柜台里,由工商所出面雇几个人,晚上在即墨路巡逻看场,但每个商户每月交一块钱的看场费。

就这样,梁所长张罗着解决了大家晚上的囤货之苦,可问题也随之来了,有人发现丢货,跟梁所长说。梁所长也没说什么,只是,没几天,就把一个叫李大头商户撵了。

李大头不走,非要让梁所长给个理由,梁所长不说,自己动手,烧着电焊把李大头的铁皮柜台拆了,李大头抄了一根自来水管子要跟他拼命,梁所长就指着他摊上的货,说李大头你告诉我,你的货都是从哪儿进的。

李大头摊上的货,杂,但每样不多,都卖得很好,原来,李大头白天看谁家什么卖的好,晚上就拿万能钥匙开了人家的铁皮柜台偷货,专偷热销货,毕竟是偷,怕偷多了,把被偷的人会急,就不敢多偷,掌握的量,是别人可能会发现,但不至于报警立案。

大伙这才明白,曾经因为撬门溜锁坐了三年牢的李大头这是重操旧业了,就气,冲上去要揍他,被梁所长拦住了,只说李大头你以前干过什么坐过几年牢我不管,可你到我管辖的地盘上谋生,就得给我正正当当做人!

李大头被掀了老底,自觉没脸,但嘴上的输,还是不能认的,骂骂咧咧的,让梁所长等着,等哪天他高兴了,一把火烧了即墨路。

大伙就怕了,怕李大头说到做到,真回来放火烧了大伙的家当。梁所长笑笑,说他没这胆。说着,追上去,一把薅住李大头的领子,说李大头,你给我听好了,这么多人给我见证着,且不说日后你回不回来放火,有你的话在这儿撂着,即墨路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了火灾,我都第一个拿你是问!

李大头一撬门溜锁的小贼,也不是多要脸的人,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梁所长震了,还是自觉颜面尽失,掏出一次性打火机,嚷着不用等日后,他现在就放把火烧了即墨路。

梁所长武警出身,身手敏捷的很,一抬脚踢飞了他手里的火机,招呼了几个人,把李大头扭到了派出所,没犯罪事实,也没把李大头怎么着,但震慑效果是达到了。

总之,梁所长这个人爱憎分明,认识他的人,也是爱他的,敬若关二爷;恨他的,犹如小鬼恨钟馗。

见杜沧海来了,梁所长忙起身招呼他坐,又把没写完的东西塞进抽屉,杜沧海笑着说写什么呢,这么神秘?

梁所长说没事瞎划拉。工商所的小王说什么瞎划拉,局里让梁所长写检查呢。

杜沧海一愣,说不能吧,梁所长又不是我,写什么检查?

小王说这检查就是因为你才写的。

梁所长喝了一嗓子,让小王少胡说八道,他写他的检查,该杜沧海什么事。

小王就嘟哝说要不是为了护着他,您能一把年纪了在即墨路上演全武行啊?不上演全武行这检查局里能让您写吗?

杜沧海就明白了,嗓子哽哽地疼了一下,想叫梁所长没叫出来,过了好半天,才说,梁所长,您放心,有了上次教训,违规犯法的买卖我要碰一下,我就不叫杜沧海。

梁所长拍拍他的肩,说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

后来,杜沧海才知道,因为阻拦派出所进即墨路执法,梁所长在局里受了处分,原本要调到局里去提副处的任命也搁浅了,不由得,就更是内疚。

2

尽管杜沧海从拘留所出来,重新踏上挪庄的土地时的亮相很漂亮,但,内心的颓然,终还是像排山倒海一样地来了。

尤其是来到吴莎莎精心布置的婚房,杜沧海第一次有了人生恍若幻梦的感觉,他躺在**,不动,也不出门。只有父母来看他的时候,他才会做戏似地笑笑,解释说,他不出门,是想一个人好好想想以后的人生路该怎么走。等杜建成两口子走了,他会尽情地流泪,大狮子带着吃的喝的来看他,点支烟递给他,说你要觉得心里闷就抽支烟吧。杜沧海摆摆手,大狮子说要不你就喝酒,说着,自己拎起一瓶啤酒干了。

杜沧海坐起来,像驱赶动物似的往外撵他,想自己安静一会。

杜沧海在家躺了一个礼拜,就骑上摩托车去找吴莎莎了。

孙高第也在,和他骑了一样的摩托车,两人在盐业公司的门口,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打招呼的意思。

吴莎莎出来了,夹杂在人流中,她一眼就看见了杜沧海,跨在摩托车上,安静地看着她,和以往的杜沧海不一样了啊,以往的杜沧海虽然也安静,可他的眼睛里有着火一样热烈的春天。现在,他眼里是秋风过后的萧瑟,暗淡,感伤。

吴莎莎站在熙熙攘攘的下班人流里。有人回头,指指戳戳,然后这些指指戳戳的人继续前行,在下一个路口各自散去,就像消失在时光尽头的叙说河流。

在吴莎莎的泪流满面里,杜沧海的摩托开到她面前,说:莎莎,我就要你一句话,跟不跟我走?

孙高第的摩托也开过来,看着杜沧海,说:杜沧海你要是个爷们就别纠缠了,我和莎莎已经同居了。

杜沧海看也没看他,只是盯着吴莎莎,一字一顿地问:为什么?

吴莎莎推了他的摩托一下,说:杜沧海你走吧,我配不上你。然后她跨上了孙高第的摩托,在杜沧海的怒吼声中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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