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苏问杜沧海他们住哪儿。杜沧海说酒店。老苏咋舌说太贵了,建议在萨达沃市场附近租个民居,既经济也方便。
杜沧海说初来乍到,对这边不了解,就想先看看再说。老苏大包大揽,说这任务交给他了。杜沧海看看丁胜男,说租两套,最好离得不要特别远,有事方便相互照应,老苏又重新打量杜沧海和丁胜男,说:你俩不是两口子啊?
杜沧海哈哈大笑,说:不是不是,我们是同学,搭伴来俄罗斯闯天下的。
丁胜男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拍了拍杜沧海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对老苏说:上高中那会,我是杜沧海的梦中情人,但我的梦中情人不是他,现在杜沧海是我的梦中情人,但是他的梦中情人不是我,明白了吧?
老苏飞快地眨了一会眼睛,好像想明白了似的,说:绕来绕去的,直接说你们俩阴错阳差就是没走一块去不就行了?
丁胜男睥睨着杜沧海,又诡秘地笑了一下,说:但是!现在,我单身,杜沧海离婚了,你说我们俩这算什么?
老苏怔怔地看着丁胜男,忽然无声地大笑,表示丁胜男的意思,他明白了,这一臂之力,他助到底了。
丁胜男就端起酒杯碰了碰他的杯子,一仰头,要把大半杯白酒干了,被杜沧海一把夺了下来,说:差不多就行了。丁胜男不服输地嘟哝了句你干嘛管我啊,说着,歪着身子来抢酒杯,众目睽睽下,杜沧海不想她太难堪,就说喝完这杯别喝了。丁胜男也不言语,拿过酒杯,一仰头干了。
和老苏他们喝到深夜,走的时候,丁胜男腿都喝软了,一拉起来,就往地板上萎,浑身没骨头似的,杜沧海只好把她扛在肩上,站在街边打出租车。老苏就笑,说这才来呢,就入乡随俗了。杜沧海问什么入乡随俗。老苏说俄罗斯人爱喝高度白酒,如果丈夫深夜不回家,老婆就会去他们常去酒馆里把烂醉如泥的丈夫拎到肩上,像扛麻袋粮食一样扛回家。
杜沧海把丁胜男扛回酒店,在房间门口把她放下,一手揽了腰别让她萎到地上,一手去从她包里找钥匙,丁胜男的胳膊软绵绵搭在他脖子上,赖唧唧地说:杜沧海,我都喝醉了,你还忍心让我一个人睡啊?
杜沧海不言语,打开门,把她抱到**,又给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说:睡吧。
丁胜男歪在**,说:杜沧海,别端着了,我知道你想睡我。
杜沧海说:我真不想,你喝醉了的时候,我更不想。
丁胜男从**爬起来,追到门口,赖皮似地搭在他肩上,说:在俄罗斯,你这种不喝酒的男人根本就吃不开,杜沧海,你信不信,以后很多事你得仰仗我帮你。
杜沧海也不说话,弯腰抱起她,放在**,一声不响地走了。
他真的,一点也不想睡丁胜男,尤其是这时候,他只希望睡那个清醒的,对自己没有利用欲望,也一往情深的丁胜男,他不是自诩君子或是圣人,而是对有交换目的的肉欲,有种本能的抗拒。
所以,这辈子,杜沧海做不了嫖客。他在温州的时候,和鞋厂谈事,鞋厂都安排在夜总会收稍,也会给他安排小姐,钱都付过了,他可以在这些女孩子身上为所欲为,甚至带走过夜,但他一次也没有,一想到这些女孩子为了钱,每天晚上对各种各样的男人都在做同样的表演,就觉得索然无味。
3
根据老苏的指点,杜沧海买了几瓶高度白酒,跑了两天,萨达沃市场的场地就谈妥了,公寓也找到了,就一套。
杜沧海打量着从老苏手里接过的钥匙,下意识地问道:就一套?
老苏就诡秘地笑,也不怕他看出来,冲傍在他身边的丁胜男相互丢了个看你杜沧海能奈我何的眼色说道:目前只找到这一套,你们就先凑合着住吧。
杜沧海就看看丁胜男,把钥匙递给她,说:要不,你先搬过去住吧,我再另找。
丁胜男很下不来台,说:杜沧海你怎么就这么矫情呢?是显你高贵呢还是嫌我不干净?
杜沧海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好,就说:孤男寡女的,我这不怕你吃亏嘛。
丁胜男说:老娘等着吃你的亏都等了好几年了!
杜沧海怕她越说越露骨,只好说:好,好,既然你不怕,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当晚,两人就搬进了公寓。
房子收拾得很干净,两个房间加一个客厅,客厅里还有壁炉,家具陈设都很温馨。丁胜男挑了一个房间,把行李扔进去,站在门口对杜沧海说:一人一房间,我呢,随便你睡,你呢,让我睡我才睡。
话说这份上,杜沧海觉得自己再表达不想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显得太打脸,就笑了一下。
晚上吃饭的时候,杜沧海问丁胜男打算做什么生意。丁胜男好像很奇怪他会这么问,说:做旅游鞋啊。
杜沧海一时没回过神,问她从哪里进货。丁胜男说鞋厂不是已经给你发过来。杜沧海说:是,可那是我进的货,怎么跟你搭上关系了?
丁胜男就一脸不明白杜沧海为什么会这样说的样子,说:杜沧海,你这么说,你还算个男人嘛?我一女人,生意场上的新手,负债累累,千里迢迢跟着你来俄罗斯,我图什么?不就图你能带着我一起做生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