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陈枢推理穆晓晨的死和洛可可有关,但唯一一个直接的有效证据,就是穆晓晨的手机,却已被他从赃物中偷出来了,无法把洛可可和穆晓晨的死关联在一起。
我生气,骂陈枢蠢,如果不是他把手机偷出来,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把穆晓晨的死和洛可可关联在一起了
陈枢说我才是真的蠢,抓到盗窃犯罪嫌疑人都三天了,也上报检察院批捕了,也告诉媒体了,按说这案子不仅案值大,还偷出了腐败嫌疑,媒体应该报吧?可全市十几家媒体,你听哪家媒体报过?
我后背上掠过一层冷汗,是啊,如果陈枢不把这个手机偷出来,说不准也会被悄无声息地销毁在众赃物中,这就是官场,浩如烟海,讳莫如深,我也明白了洛可可为什么会气势汹汹找到我家,却又一言不发地离去,原来,她是怀疑我和她父女两个的连续被窃有关,却又深知其中厉害,不敢劈面斥责,只能假以无声的颜色。
想到这里,我不动声色地看着陈枢:陈枢,这个小偷你是怎么抓着的?
陈枢说:小偷嘛,一天不偷就技痒,在公交车上行窃,被我抓了手腕,去搜他住处,搜出了这些赃物,就交代了。
我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小偷也是划分领地的,入室盗窃的人从来不上公交掏抱,掏包的也从不入室盗窃,在小偷的世界里,这是两个不同的行业。
陈枢看着我,张嘴呵呵地干笑了两声: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在反扒组干了半年多,和道上的小偷已经混熟了,虽然你们是天敌关系,但他们很尊敬你,大老远见着你都得站住了向你微笑行注目礼。
陈枢没好气地说:你把我说得跟杜月笙似的。
我说:我就直说吧,我怀疑盗窃洛市长家和洛可可家,是你找了道上的兄弟一手策划的。
陈枢说了声:我操!我一警察我一手策划盗窃案,还专挑个大的偷?我盗窃团伙头目啊?苏猛!你他妈是不是想把我送进去。
我知道是这样了,但我也知道陈枢打死都不会承认。我愣愣看着他,就像傻萌的朱莉美看着我一样,两眼含着不知如何表达是好的泪花:陈枢,虽然我知道你永远不会承认,但是我永远知道这件事是你冒着坐牢的风险为我做的,我她妈要是个女的,我一定对你以身相许,我爱你,虽然手机已经失去了把洛可可和穆晓晨的死关联起来的做用,但,我想,手机里的音频还是有用的。
陈枢说:你想干什么?
我说:只要树倒了,猢狲也就散了吧?
他默默地点点头。
我说:你放心,我会说手机是我无意间在家里的某个角落里发现的,洛可可纵然知道我是撒谎,也不敢跳出来戳破,否则她就是自投罗网。
陈枢拍了拍我的肩,说:兄弟,马到成功。
但我也很困惑,既然手机里的音频是对洛家父女不利的铁证,在拿到手机后,她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毁掉它?
陈枢觉得也是,和我分析了半晚上也不得要领。
第二天,我收到一份入室盗窃小偷的口供录音,用一个没有任何落款的信封装着,里面有一张电脑打印的纸条,上面写着: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