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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第1页)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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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第三天,林海特下班,在街上遇到了苏大云的楼上邻居,寒暄了两句,邻居就说,怪不得林建国打了一袋散啤,原来是他回来了。林海特就晓得邻居误会了,其实林建国只要在家吃晚饭,都要喝两斤散啤。

回小旅馆,在**躺了一会儿,觉得这儿不能久住,离父母家太近,早晚得被发现,就上网查了一下租房信息,在延安三路租了套一居室,约好了第二天交钥匙。

刚忙活完,正琢磨出去吃点什么呢,手机响了,是林建国,也没多想,就接起来了,林建国问他忙什么呢?林海特说下班了,没什么。林建国说没事你就回家一趟,他嗓音低沉,都快沉到肚脐眼去了,林海特心里一个激灵,觉得是知道他离婚的事了,就满心忐忑地回了家,就见五斗橱抽屉把手上,还挂着林建国没喝完的啤酒,林秋红坐在沙发上抹眼泪,苏大云的眼,像开了闸的堤坝,眼泪稀里哗啦地往下掉。林海特就明白了,和大家打了招呼,从厨房门口拿了个马扎坐下。每个人都沉浸在无药可救的悲伤中,谁也没打算说话。

苏大云虽然眼泪像决了堤,但哭声并不大,呜噜呜噜的,好像谁捂着她的嘴,林海特知道她这是好面子,不想让街坊邻居听到她的哭声而猜测什么,心里就更难过了,叫了声妈。苏大云就一反手,从沙发靠背上摸起苍蝇拍,没头没脸地往他身上抽,嘴里说:“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苍蝇拍经久不用,落了些灰尘,随着苏大云抽打林海特,灰尘扬得到处都是。虽然眼睛被迷了,林海特还是一把抓住了苏大云的手,满腔悲愤地叫了声“妈”,说:“我没告诉您,是怕您和我爸难过。”

苏大云就哭着说:“你不告诉我们就不知道了?这不早晚还是知道了?”实在憋得难受,也不怕街坊邻居听见了,就滔滔不绝地哭着说,“你这是不让我们活了呀。”说着,一把抓起林海特的手,说,“程程不是嫌你把车卖了吗?走,妈这就去跟她说,我这就给你把车赎回来。”

林海特比谁都清楚,卖车,不过是离婚的引子,真正的原因是高程程认为林海特已经不配和她站在同一条人生战线上了,但他不能对苏大云说,因为他是苏大云的儿子,这么说了,等于是往苏大云心脏上扇一巴掌,只是死死地攥着苏大云的手,说:“妈,求您了,我们给自己留点面子好不好?”

一句话,苏大云什么都明白了,再多的挣扎,也不过是徒劳无益地自损,就呜呜地哭,哭够了,又在林海特的胸口抽了两巴掌,问他这两天住哪儿,林海特知道,如果他说住附近小旅馆,苏大云肯定得逼他搬回来住,可搬回来住的结果就是自己整天在父母眼前晃,他们就会想起他破败的婚姻和无辜的高桥,就会难过,林建国难过了会大口大口地喝散啤,苏大云难过了会和尚念经一样地絮叨,这样的日子,还不过得抓心挠肺啊?林海特不想。所以,就说了延安三路他即将租房的地址。苏大云就又打他,说:“这么快就连房子都租好了,你是不是早就做好离婚的打算了?”好像林海特的婚不是高程程非离不可,而是林海特自己。

林海特也知道,母亲这么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只是像太多的中国母亲一样,活到一定的时候,失去了自我,把儿女的荣辱当成了自己的。现在的她,就像个被丈夫当街痛打了的弃妇,悲痛难抑,又面子丢尽,就胡乱号啕着想找回点面子。

他想说妈,别这样,可又知道,这话说出来,有嫌弃的嫌疑,只会让苏大云更难过,就呆呆地坐着,一句话不说,苏大云窝在沙发上,像条受伤的老狗一样呜咽不已。

林秋红在身后拽了拽他的衣服,说海特,然后眼睛深深地看着他。林海特知道,林秋红是怕他怪她多嘴,回家说了这事,就回应似的攥了攥林秋红的手,说:“姑妈,你别自责,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怎么回家跟我爸妈开口。”

林建国把手里的烟掐灭了,说:“说别的都是假的,好好活,别让人家看扁了。”

林海特“嗯”了一声,小声说:“爸,对不起。”

林建国说:“说什么呢?”就起身,说,“不早了,你把你姑妈送回去吧。”

林海特说好,送林秋红回家,路上,林秋红说:“你经济上那么紧张,怎么也不跟我说?”林海特惭愧地说:“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哪儿能有点困难就跟长辈张口?再说了,困难都是暂时的,我以为咬咬牙就能挺过去。”

林秋红说:“你一离婚,我这心里就空落落的,好像突然被扔进了找不到路的原始森林。”

林海特说:“程程让您难堪了?”

林秋红说:“没什么,可能刚离婚,她心里也不舒服吧,过了这阵就好了。”

林海特知道,林秋红这么说,是不想他担心她的处境,才故意云淡风轻的,依着他对高程程的了解,林秋红以后的日子,好过不了。

大多离婚女人,一旦人生不如意就会觉得是前夫毁掉了自己的一生,现在他们离婚了,高程程可能也会有这样的想法,会把对林海特的恨意,发泄到林秋红身上。林海特很愧疚,说您要在家觉得难受,就回我爸妈家。林秋红叹了口气,说我这人就这命了,走到哪儿都不受欢迎。林海特就明白了,不管高程程有多刁难她,她都不会回父母家的,因为哪边都有哪边的难受。在那边,是高程程的脸色难看话难听,在娘家这边,作为高向前的妻子和高程程的继母,苏大云也不会让她过舒服了。

把林秋红送到了,林海特在路边坐了一会,听别墅的窗户缝隙里,漏出高桥和高程程嬉笑着奔跑的声音,心,丁零一声,就碎了一地。直到每一扇窗子都黑了,林海特才起身走了。

2

转眼间,林海特离婚半年了,其间,因为去看高桥,见过几次高程程。自从离婚,高程程见着他,一共就两种表情,心情很好的时候,视他如空气,低着头玩手机,好像过来接高桥的林海特是路人甲或是路人乙;心情不好的时候,抱着胳膊仰着头,好像林海特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林海特都无所谓,接了高桥,说说什么时候送高桥回去,不管高程程应与不应,就带高桥走了。

高桥还小,对离婚还没概念,只是常常问林海特为什么不和他和妈妈住在一个家里了,林海特就说因为爸爸正在努力奋斗呀,等爸爸奋斗成功了,他们就会又住在一起了。高桥就说爸爸你要快一点成功呀,高桥喜欢和爸爸一起玩。林海特就说好的好的,爸爸一定努力。

每每这样说了,第二天林海特就会接到高程程的电话。她很恼怒,说:“林海特你什么意思?”

林海特就莫名其妙,说:“你问我什么什么意思?”

高程程就气急败坏,说:“林海特你就装吧,你凭什么跟高桥说你成功了我们就又会在一起了,你的意思是因为你混得很惨我才甩了你和你离婚的是不是?我高程程有那么市侩吗?”

林海特就明白了,一定是高桥盼着爸爸妈妈能早一点在一起,把昨天他说的话学给高程程听了,高程程自觉受了辱没,才打电话找他算账的。就笑笑说:“小孩子嘛,都盼着爸爸妈妈在一起,我不想高桥难过,就给了他一个渺茫的希望,不行吗?”

高程程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林海特问:“为什么?”高程程说:“因为高桥早晚有一天会长大,我不想让他以为是因为你没混好,我就把你甩了。”

听高程程一口一个优越感超强的把自己甩了,林海特心里挺不舒服,遂不想和她说话了,就说:“程程,既然我们已经分开了,就不要把话说太难听了,彼此留点余地吧。”说完,就挂了电话,片刻,高程程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气势汹汹的,说:“林海特你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明白?”林海特说:“你真想听吗?”高程程咄咄逼人地又逼近了一步:“我的人生,毁都毁成这样了,不差那一句话了。”林海特说好,然后慢慢说:“其实我只是心疼高桥,对和你复婚没什么愿望。你满意了吗?”高程程就像个自诩是美女的女人,正端着镜子在大庭广众之前自我感觉良好地自我欣赏着,突然被人扔了一脸臭鸡蛋,登时,脸就紫了,啪地摔了电话。

因为这通电话,林海特一个月没见着高桥,到了可以见高桥的日子,给高程程打电话,一开始,她接电话说很忙,没时间带高桥去见他,林海特说那我自己去幼儿园接,高程程就说她已经和幼儿园打好招呼了,除了她,任何人不能把高桥从幼儿园接出来。再后来,高程程直接不接他电话了,再再后来,高程程就把他设置到黑名单里去了,不管林海特怎么拨打,回应他的,永远是一个机械而温柔的女生声音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见不着高桥,苏大云就有点疯,要去银行找高程程闹,林海特不想把事情闹僵,这对谁都没好处,给拦下了,让林秋红趁高程程不注意的时候,用手机录点视频从微信上发给苏大云,原以为这样能解了苏大云想孙子的苦,谁知,越是看着视频里的高桥可爱,苏大云就越想他,整天眼泪汪汪地说我桥桥又长高了,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这奶奶。让她泪眼婆娑得没辙,林海特只好买了一束鲜花,去银行找高程程赔礼道歉,说上次在电话里说的是气话。

高程程睥睨着他,拿起他送的百合,看了看,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内部号码说:“小张吗?过来趟。”然后挂断了,示威似的看着林海特,等小张进来了,她才说,“以后有事说事,没事别抱束花往我办公室跑着让人误会我。”然后,对那位叫小张的姑娘说,大堂里的花该换了,让她拿去换上。小张说好,抱起花束就往外走。林海特知道,如果他不想和高程程闹到仇人相见的地步,就必须压住了火,就忍了又忍,强颜欢笑地说:“我妈想桥桥。”高程程就“哦”了一声,说:“你姑妈不经常偷偷摸摸地拍视频传给她看吗?”林海特实话实说:“我妈越看视频越想他,就想亲手抱抱他。”高程程“嗯”了一声,用的是三声,带着居高临下的询问和得意。林海特压低了声音,又叫了声程程。高程程忙向他推了一下手掌,做了一个停的手势,说:“林海特,我们已经离婚了,拜托你以后叫我的全名。”林海特无奈地点点头,说好。

高程程这才拿出一副恩主的表情来说:“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周六上午你来接他吧。”

林海特说了“谢谢”。然后,就无话了,有点尴尬,林海特正想着怎么告别才不显得生硬和尴尬,手机响了,是一当事人的,说找到了新证据,要和他谈谈。林海特“嗯”了一声,和当事人约好地点,收了线,跟高程程说有点事,先走了。高程程抱着胳膊说那我就不送了,然后,用带了些奚落的口气说:“有点大律师范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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