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颂的眼,在黑暗里闪了闪,笑说:“深更半夜的,想点开心事,梦也是美的。”
杜薇怔了一下,腾地从他怀里抽身而出:“你完全可以请位刚毕业的男生做业务助理呀。”
良颂就那么看着她,突兀地哈哈大笑:“终于把真心话说出来了,我为什么要请个男生呢?”
“那你为什么要请个女生呢?”
良颂就来挠她:“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杜薇怔怔看着他,不笑,若以往,她早就笑着讨饶滚进他怀里了,而彼时,她只有满心的悲凉,偏偏又执拗着不肯与他看出来。
良颂挠得没趣,把她拽进怀里,吻了她脑门一下说:“睡吧,你明天早晨还要录节目呢。”
3
不想被芙蓉把自己看成一个藏着醋罐子还要假做大度的太太,那是让杜薇自己都不屑的姿态,很长一段时间,杜薇没去良颂的写字间。
只在饭桌上听他说公司业务越来越好,又进新人了,又听他说,写字间太小了,需要换地方了,杜薇静静听着,不做反应,直到,良颂说:“我搬新写字间了,你不去视察一番?”
某日,杜薇就任良颂带着自己去了。
一层写字楼,有一半天下被良颂租下了,做为助理,芙蓉的写字桌与良颂只隔一道玻璃屏风,杜薇坐在良颂的大班椅上,抬眼所及便是迎面而坐的芙蓉,她穿件色彩娇艳的低胸短袖上衣,越过领口,隐约可见饱满而暧昧的乳沟……杜薇的心忽闪了一下,良颂日日对着这样的**,会无所动么?
正悲怆地茫然着,芙蓉已站在了桌边,端着一脸神秘的媚笑递给她一张纸:良太太,你帮我判断一下这两个人。
打印纸上是两个男子的性格,杜薇看着,心下冷笑着想:芙蓉也太看低自己了,试图以这种被用滥的手段屏蔽自己对她和良颂的揣测。
“男朋友?”
芙蓉做羞涩状:“是呀,帮我参谋一下哪个合适结婚。”
杜薇的声线便扬了上去:“呵,脚踩两只船,小心穿帮哦,都不错,做为结婚对象第二个更好些。”
说着,端起良颂的杯子去续水,窗外的秋天一派萧瑟,莫名地,杜薇的心里,落花重重的忧伤叠嶂,心里已是清楚,良颂与芙蓉之间已是端倪初现,偷了他人爱情的女子,总是心虚的,所谓让杜薇帮着选择,不过试图掩饰的欲盖弥彰而已,芙蓉在用这种方式暗示自己:不必度揣我和良颂,我是有男友的。
芙蓉怎知,在电视台做了六年感情节目主持的杜薇,从未在她眼里找到恋爱中女子眼神中特有的幸福纠缠,只有重重遮掩不去的忧伤。
4
身体病了,可以救药,而爱情病了,只能自愈,救药的,只是勉强地治标而已,就如不能因病放弃承载生命的身体,她做不到因良颂的欲望开小差而放弃婚姻。
在三个人的爱情里,谁爱得愈是激烈,谁愈可能是输家,用尽手段去争取,在被爱者的感受里,那份激越的爱,便成了负担,远不如,坐看云起。
杜薇不动声色,甚至,任凭良颂力请,都不肯再去他写字间,只在黄昏时,在电话里问:“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
有是,良颂不在写字间,芙蓉接了电话,杜薇努力地,不让她听出声音里有哀伤的破碎表情,亦不若被辜负了的女子样装傻着去问情敌的婚期逼出她的尴尬。
一次,在杜薇要扣电话时,芙蓉忽然道:“良太太,像良经理这样的男子不多了。”
杜薇不动声色笑着说:“是么?”
芙蓉便絮叨着说但凡有点成就的男子,哪有不花心的呢。言下之意良颂就不。
听得杜薇哏哏笑了:“良颂也是男人,当然有天下男人都会犯的花心,只是,他把游戏和婚姻分得开就是了,什么爱呀离婚再娶呀,都是瞎折腾,如果他是只打算去盘中偷鱼的猫,只要把鱼偷到嘴里就成了,才犯不着冒着被别人发现后责难的危险把盘子偷回来呢。”
芙蓉就愣住了,杜薇轻描淡写说:“对于已婚男人来说,**远不如偷性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