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白嘻嘻一笑,说:那我的车怎么办?
我愣了一下:你犯得着因为约上司喝茶而借辆车吗?
阮小白也不恼:更正一下,是和美女喝茶。
进了酒吧,我原以为阮小白会为这些天的不公际遇而声讨我,不曾想他一进酒吧就跟个大孩子,压根没提我怎样对他,关于向陈墨逼婚那令我尊严扫地的一幕亦是没提,如同我们只是一对没处打发夜晚寂寞的男女。
我穿过了酒杯看他,他也看我,目光碰撞,会心地笑了,他笑起来阳光而温暖,想到这些天对他的责难,我有些内疚,低声说:阮小白,对不起哦。
阮小白趴在桌子上,目光定定落在我脸上:艾丹蓝,其实你很可爱。
我几乎跳起来:不许叫我名字。
他跳着逃,围着桌子绕来绕去地叫我艾丹蓝,我说阮小白我是你上司阮小白你要叫我艾姐姐。
我们闹到深夜,都喝醉了,出酒吧时,腿软得不成,阮小白轻松地拎起我,扛在肩上,后来,我拼命地想,我是怎样爱上阮小白的呢?
我实在是爱他扛着我在街边拦出租车的样子,我像一棵藤,忽然地找到了一棵可攀爬的树。
这个比我小五岁的阮小白。
我们都醉得开不了车了。
阮小白把我扛到楼上,陈墨还没回来,我依在门上跟阮小白摆手,正等电梯的阮小白突兀折回来,从我唇上抢了一个吻,我打他,叫他强盗,心里,很甜蜜。
5
次日清晨,我醒了,不肯和我结婚的陈墨还在昏睡,昨夜我醉得都不知他是几点回来。
我呆呆地看着他修长而结实的脊背,将他往怀里拥抱,他挣扎了一下,转过身,张开惺忪的眼看着我:不是跟你讲过不要喝酒么,怎么又醉了?
我叫了声陈墨,眼泪就滑了出来,对我的眼泪,陈墨已是见惯不惊,无非是想让他知道我爱他爱得有多委屈。
陈墨看了看墙上的表:太早了,再睡会。言毕,不由分说地将我攥进怀里,稍倾,他推开我,端详着我的脸问:你到底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眼泪弄湿了他的胸膛。
我坐起来,泪汪汪地看着他:陈墨,我担心我会不爱你了。
陈墨先是愣了一下,忽然地放声大笑。
我默默下床,在这个清晨,这个我爱了7年的男人用高声的大笑,讥讽了我的爱情,这志在必得的笑,伤害了我。
我没有拿枕头扔陈墨,这让他有点意外:丹蓝……
我回头倩然一笑:陈墨,从此以后,我不会央求你娶我了。
我拉开窗子,一阵清凉的晨风,温柔地抚摩过我,看天边朝霞似火,我的心里,却是落花成冢。
因昨夜的醉酒,上班后头还昏着,阮小白早就到了,他把下巴搁在屏风隔断,望着我来的方向笑着,粲然一片。
我却忽然地慌了,心里,落了一片滑滑的黄豆,找不到一个可令自己镇定的角落。
想起了他昨夜的唇,灼热在脸上忽忽奔跑,腾然间便觉自己无耻,他不过是一刚出校门的孩子,24岁,一个被我等将成熟稳重作为对男人的审美标准的女子们称为幼齿的男孩而已。
我假做没看见,埋下头,快速走到写字桌边,打开电脑,翻看桌上的文件袋,做忙碌状态。
阮小白慢慢走过来,站了一会,我听见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离开了。
午餐时,他端着餐盘坐到我对面,看我,将我看得鼻子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我说:阮小白,你怎么不吃饭?
阮小白扑哧一声就笑了:你怕我会爱上你纠缠你?
我慌乱地摇摇头:没呢……
那就是你怕自己会爱上我。说完这句话,阮小白就埋下头去,将餐盘中的饭菜逐一消灭,再也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