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紧张到不能呼吸,总感觉他会把我看成一个放浪不羁的女子,不知和多少男人做过这样的事,我又不能指天发誓这是第一次,不过,清晨他还是赞美了我的身体。”
“怎样赞美的?”
“他说我曲线优美,皮肤光滑冰凉,就像放倒在床的成衣店塑胶女郎。”
妖精睁大眼睛:“你认为这是赞美?”
“有这样优美的讽刺?”
“他赞美说你像成衣店的塑胶女郎,那是说你和她们一样冰凉,在**激不起男人的疯狂,不能给他征服世界的幻想,说白了,是婉转讽刺你在**像一借干枯的木桩,无论怎样努力你都不会给他看见返绿的希望。”
“我不想让男人感觉我表里不一样,上床就迫不及待撕下了伪装。”
“天啦,你要知道,男人只会对圣母膜拜不会和圣母上床,因为他不想被罪恶感弄坏了心脏。”
“可是,我们一起喝完了早茶,他说谢谢我陪他度过了一个终生难忘的晚上,圆了他幼年时的幻想。”
“说明白点,什么幼年幻想?”
“跳舞时他说看着就感觉到一种亲切的熟悉,我们一定是在哪里见过的。”
“他认真订着你,说你一定叫一个他说出来的名字,或说你像他偷偷爱过的某个女孩子,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男人钓女孩子通常都是这样开始。”
“不对,他问我小时候是不是呆在机关幼儿园,总穿白色的公主裙子梳着可爱的小辫,他说的一切全部符合我的童年,然后他恍然大悟说我是小刚呀,我摇头表示想不起,他说我是你们班隔壁的小刚啊,那时他爱趴在窗户上看我滑滑梯,早晨探头看看我穿了什么颜色的裙子,想跟我说话没勇气,想送我的糖果最后融化在口袋里。”
“还有,那时他的人生理想就是长大了后让你做他新娘子。”
“幼儿园毕业那天,他躲在角落里哭红了脸,上学放学绕道走,只是为了靠近住着我的那座楼,整条香港路,他从小学走到高三,想见的人一直没遇见。”
“你家住在观海路,隔香港路足有几十条马路。”
“我纠正过了,谁知他更伤心,发誓要找到那个向他传递虚假消息的人,我安慰他全当健身,他才松弛了眼中的恨恨。”
“你信以为真?以为自己就是他找了多年的人还是为满足你的虚荣心?”
“没铺垫的性,是动物不是人。”
“亲爱的,人是动物的一种,虽然人不愿承认。”
“难道他已把我忘记?”
“厮守一生的是婚姻而不是一夜情,你希望被念念不忘成全魅力无边的虚荣,在他眼里你不过过路的风景,这类男人深谙各种女孩子心理,知道怎样下套才能得手里,虽然他编了那套幼年梦幻蒙了你,说白了,实施欺骗的是你自己,明知故事偏离得有点离奇,可是它成就了你渴望被天长地久爱着的脆弱心理,明知他说的女孩不是你,却依旧认为将错就错付出一次很值得,事后忘记了这是个有规则的游戏,傻帽才会抱有善终的期望值。”
“天下男人一样无耻,赚到便宜就撤离,哪怕一丝安慰都不肯留给你。”
“亲爱的,又错了,男女平等已叫嚣了一个多世纪,在这方面我们女人不能总是耍耍嘴皮子,一旦发生了性事,女人第一个念头是被男人赚了便宜,为什么不能想想自己也曾赚到了便宜?你并不是虐待自己快乐了他的身体,一夜情是个双方娱乐的游戏,哪个都没有吃亏或者赚便宜,一夜情是个经过伪装掩饰的词,老祖宗发明了优美的文字,为**裸的身体披上了华丽外衣,说白了一夜情不过一夜性而已,用情代替性字,就像**女郎穿上了内衣,比较符合国人善于掩饰的惯性心理,一夜情是个性欲杀死感情的过程,也不是每个参与的人都能悟通,所以,总有你这样的稀哩糊涂杀中了软肋上的疼。”
“除了失落,我还感觉自己很罪恶。”
“你就当做了一场春梦。”
“春梦在我心里划下了阴暗的痕迹。”
“那——你去对他说我爱你。”
“我丢不起面子。”
“打他手机。”
“找上门去一样是作践自己。”
“哼,肯定是不知他的手机号码是几,一夜情男人是江湖大师,怎会随便丢给你根绳子捆自己。”
“如果别人知道了,会不会说我不知羞耻?”
“你不会白痴到去电台倾诉遭遇的一夜难忘情缘或在晚报上发篇文章忏悔自己?我们不过用自己的身体娱乐了一把自己,犯不着长篇大论探讨是不是?”
淑女忍不住悲声:“我故意把通讯录忘在他家里,给他借口与我联系,结果,害得我一周跑坏了一双鞋子。”
“没了通讯录与鞋子有什么关系?”
“所有客户资料需要重新整理。”
“咳,告诉我他地址,我替你拿回救命的本子。”
淑女说了一个地址,然后解释:“记得未必正确,能不能找到,需要看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