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那人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大车中。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却没见他出来,就在商队的人疑惑时,忽然一阵打杂声就从车辆中传出,紧接著又发出了一声痛呼。
“出事了!”商队的人全部站了起来,他们都看向了拓跋古。
“別慌!”拓跋古大声喊道,隨即看向李砚三人,“衍,致,沐,你们三个都是去从军的,身上有本事,和我一起去车中看看是怎么回事!”
李砚没有拒绝:“好。”
他拿起看似普通的刀和长枪,这两柄武器便是寒泉刀和玄木龙枪,来狄戎前,北燕军中的化物院异士对两柄武器做了偽装。
王致则是把大弓背好,然后抽出腰间的双鐧。在接受完生生院异士的培育后,寻常兵器对他来说已经不顺手,太过轻了,於是赵烈便给了他一对各重四十斤的鐧为武器,因他在禧国王宫中表现出善射的天赋,便又给了一张好弓。
许杰在武艺上一般,於是仍旧用著手熟的长枪。
跟在拓跋古身后,他们靠近了存放羊肉的大车。大车的门是虚掩著,透过门缝看不清里面的景象,李砚直接跃过拓跋古,率先冲入其中,王致和许杰紧跟其后。
撞开大车的门,李砚三人顿时愣住了。
“怎么了?到底是什么情况?”拓跋古在大车外问道。
李砚转身:“还是古叔您来亲自看看吧。”
他们让开了位置,隨后大车中的场景映入拓跋古眼中。
只见刚才来大车拿羊肉那人正压著一个人拳打脚踢,被打的那人衣衫槛褸,看上去骯脏无比,头髮都快虬结起来,左手袖子空空荡荡。
“余,停下!”拓跋古喊道,余便是拿羊肉那人的名字。
拓跋余停下打人,站起对著拓跋古委屈道:“叔,这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偷上大车的,我方才进来时就见到他在偷吃羊肉,便想要阻止他,结果他要跑。
我定然不能让他跑了,就想按住他,他却给我来了一拳,只剩一只手了还很有力气,您看我眼眶估计都青了,这不能怪我打他吧?”
拓跋古转头看著李砚:“衍,行商若想安稳,商队中东西归属必要划分明確。
这些羊肉是你们三人打回来的,此人要怎样处置,便交於你们,我不插手。”
地上那人喊道:“某只有烂命一条,要钱没有!”
王致和许杰看向李砚,李砚只是淡笑:“只是一些羊肉,不算什么,饿极了偷吃是人之常情,若不是饿极了,在无任何调料的情况下,生肉有多少人能吃的下去?
你若是还想吃,直接到外面一起吃煮熟的羊肉,喝碗热汤。
古叔,可否借我一套衣服?”
“可。”拓跋古很乾脆就答应下来。
李砚看著地上那人说道:“我送你一套乾净的衣服,你用雪清洗下身子换上,前方不远就是白鹿城,我把你带到城中放下,我看你体格不弱,哪怕断臂,只要肯乾重活,至少吃饭不是问题。”
地上那人陷入沉默,几息后才道:“某对你有用处?”
李砚道:“无。”
“那便是你认得我。”
“不认得。”
“那你为何要做出这般行径?天下人多是自私之辈,何来好心。
李砚低头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我也曾像你这般过。”
地上那人再度沉默,片刻后低声笑起:“某不需要你怜悯,按氏族的规矩,某赔不起你钱,当你奴隶便是。”
李砚皱眉:“我不需要奴隶。”
地上那人道:“某之言从不收回,既然说当你奴隶,便是你之奴隶!”
李砚无奈道:“我是去朔南从军,你要当我奴隶,便也要上战场。”
地上那人道:“某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战场又何妨,某何曾未去过?”
李砚险些气笑了,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够有被人赖上的一天,但地上那人最后的话语让他心中微凛。
这人曾经是狄戎的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