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他只歇息两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赶路。
他並非是要回长有国的都城,而是更加深入,去往靠近鸣国方向的长有国境界內的一处山谷。
周围的人烟逐渐稀少,最后彻底消失。
地面道路也渐渐长满了青草,鲜艷滴翠。
半个时辰后,绕过许多弯子,一道水帘瀑布在前方出现,高山环绕,鸟雀啼叫声连绵起伏。
在水帘瀑布旁,一座竹屋小院也隨之闯入眼中。
白羽熙泽放慢坐骑前进速度,当就要靠近竹屋小院时,他翻身从坐骑上下来,提著九婴,走入院中,最后在主屋前撩开下摆,跪了下去。
“父亲。”白羽熙泽喊道。
並不是立刻就有人回应,许久后,主屋里才出现了响声,紧接著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是熙泽啊,你不在前线,有何事回来?”
“孩儿遇见了一个人。”白羽熙泽说。
“什么人?”
“孩儿不知,那是在靠近平西关一带,听狄戎將领喊他为钧,异常高大,但却缺了一臂。
似乎知道您,出言侮辱,孩儿便与他一战,但却非他一合之敌。”白羽熙泽拜下,“故孩儿回来,想要问问父亲是否知道此人。”
主內的人沉默,数息后才缓缓开口:“你说,他名钧?”
“是。”
“进来吧,仔细和我说说。”
主屋门打开,阳光顺著门照了进去,只见站在门后的,是一名穿著长袍,脸上有著一条长长疤痕,看上去阴翳嚇人的老人。
这便是长有国曾经的上將军,伯山衣。
白羽熙泽起身走入屋內,和伯山衣面对面而坐,把事情一字不落的说出。
“父亲,此人究竟是何人,在狄戎他不可能寂寂无名。”白羽熙泽说。
“他啊。”伯山衣听完,笑了笑,大致也知道了钧的身份。
伯山衣陷入了回忆,白羽熙泽安静下来,没有去吵。
伯山衣耳边似乎响起金戈铁马的声音,听见了吶喊声,廝杀声,他脸上长条疤痕像被火灼烧一样又开始刺痛起来,他眼前看见了战场,他乘骑著异兽,指挥著军队,就在一切大捷的时候,有一个人却在如海潮的军队中逆流冲了过来,没有人能够挡住他,挡在他面前的人都死去了。
那个人就这样衝到了他的面前,脸上身上都沾满了鲜血,那双无情的眼眸就像是天神般在注视他,那个人举起了刀,劈了下来,简直犹如天崩地裂,他想要挡,抬起了武器,却和纸没有什么区別,一瞬间就被破开了。
身边的副將都涌了过来,用身体挡在他面前,可是副將们也挡不住这样的一刀,身体全部被劈开。
最后这一刀劈在了他的脸上,他倒了下去,等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军营中,而那一场本该胜利的大战却败了,因一个人败了。
“呵呵。”伯山衣自嘲的笑了笑,当年是他碰见了那个人,没想到如今他的养子也碰到了。
“如果你再遇见他,就跑吧,全力的跑,不要管自己有多少军队,你纵然可以用军队围杀他,但他也能够在死前杀了你。”伯山衣抬头,凝视著白羽熙泽说。
白羽熙泽怔了下,忍不住说:“父亲,这个人真的如此可怕吗?”
“这个答案,你自己应该知道。”
白羽熙泽沉默了,他回想起自己被一瞬间击败的场景,他连钧的动作都看不清。
“他究竟是谁?”白羽熙泽问。
“他是谁不重要。”伯山衣说,“重要的是,曾经他是我们无法战胜的敌人,但现在他却是和我们站在同一个阵营的盟友。”
“盟友?”白羽熙泽微微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