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挪开秀芸的手臂和腿,环儿起来去准备热水和餐点。
等到秀芸起身,用过早饭,老夫人那里来传话,可以继续赶路了。
车子里被重新收拾过,又铺上了厚厚的软垫。
秀芸发现,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似乎变得更加和蔼温柔。
“我只觉得,我与你极有缘分,如同我的孙女一般。”
秀芸受宠若惊,一边露出羞怯的笑容,一边想着自己做了什么让老夫人觉得有缘分?
路上行得仍旧缓慢,等到了靖安县,城门都快关上了。
进了城,一路来到靖安县县衙的后堂,早已有人等在那里了。
“母亲,您一路受苦了……”
秀芸跟着老夫人下车,听见这话吓了一跳,抬眼去看,这就是靖安县的县令何大人?
何大人瞧着约莫三四十岁的光景,看着十分精神,特别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何老夫人跟何大人抱头痛哭,看得秀芸相当尴尬。
又不是什么生死离别团圆重聚,前后不过两三日的路程,至于吗?
不过秀芸倒是明白了一点,这里的孝道,应是十分受推崇的。
何大人与母亲相见过后,目光转到秀芸身上,此时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凌厉。
“你就是治好了我母亲的秀芸姑娘?我也曾听严承运提起过,这一次,多谢姑娘了。”
秀芸福了福身子,含蓄地笑了笑,谢得一点儿不诚恳,都没什么实际的表示吗?
天色不早了,何大人想与母亲说说话,给秀芸主仆安排了客房,秀芸却惦记今日老夫人还未施针。
“去我屋里说话吧,秀芸也不是外人。”
何老夫人说着,转身慢慢地往她的院子里走。
何大人却是一愣,什么叫……不是外人?难道不是只是个医娘吗?
秀芸眼观鼻,鼻观心地跟上去,别看她呀,她也不知道呀……
……
到了何老夫人的院子里,屋里已经点了盆子,秀芸拿出针囊和艾炷,一如往常先给老夫人诊脉。
“母亲,听说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我朝的兵马?”
何老夫人点点头,目光微不可察地扫了秀芸一眼,“我看了腰牌,是……白家的。”
何大人猛抽一口冷气,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好一会儿,他才继续开口,“他们此前也来了靖安县,只是儿子品级太低,当中一个副将的腰牌,就让我一个字都不敢多问,只给了粮草伤药让他们离开,没想到,竟然是白家。”
秀芸的手离开针柄,将艾炷插上,点燃。
他们说的是之前遇见的将军?莫非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
“母亲,靖安县安静了这许多年,近来却有些不太平,我也是走了许多路子疏通了关系,考绩得了中上得以调任,只是接任的人选迟迟未下,儿子心里总有些担忧。”
何大人说着,叹了口气,“只希望靖安县这里可以太平,一旦战乱,遭殃的就只有百姓。”
秀芸微微抬眼,灯烛下,何大人面容忧虑,真心是在为靖安县的百姓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