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帮反贼送牌匾来了怎么办?咱们要还是不要?”
城北的一家二进院落內,孙家三父子听著街道上传来的锣鼓声,都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父子三人都是秀才,说来孙家运气也著实差了些,孙秀才十五岁便中了秀才,可其后几十年考下来,都始终名落孙山,中不了举。
孙秀才也是毅力惊人,哪怕六十多岁,依然不死心,埋头苦读,继续乡试。
用他的话说,这辈子不中举,死不瞑目。
而两个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二十多岁就过了院试,成为秀才,同样考到四十有余都无法中举。
中举可以说已经成了父子三人的执念,但也正因如此,让原本还算殷实的孙家也变得穷困潦倒。
虽然也算书香门第,但在汝阳已经是垫底的存在,祖上传下来的千亩良田卖的只剩下了百亩。
家中也只有寥寥几个奴僕丫鬟,加上孙家父子三人平日里为人和善,也是唯一被评为良绅的一家。
可相比起眾人怕恶绅,这良绅的帽子也不好戴呀。
“父亲,你快拿个章程出来呀。”
见锣鼓声越来越大,孙老大额头都急出了汗来,一旁的两个媳妇和几个孙子孙女也是一脸焦急。
“开大门,接扁!”
孙仲吉脸色变幻数下,最后一咬牙一跺脚道。
“父亲,这要是接了,今后朝廷追究下来如何是好?”
“私通反贼的是那闯塌天,又不是我孙家,只是一块牌匾而已,连反贼都认我孙家是良善之家,难道朝廷连反贼都不如,会因此而问罪我孙家吗?”
孙仲吉沉吟一下说道。
其实他也不想接这块劳什子牌匾。
可要是不接,不是直接打这伙反贼的脸吗?
不用想,都知道是何下场,所以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与家人。
无奈,一家人也只得打开大门迎接。
不多时清查队的人就敲锣打鼓,抬著一块掛满红绸的牌匾,来到门口。
身后还跟著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孩童,各家大户也都派了人来捧场。
隨著两封鞭炮点响,牌匾被掛了上去,一眾员外公子都是上前道贺,脸上都带著幸灾乐祸。
孙家父子三人嘴上说著感谢,脸上却是比哭还难看。
待人群散去后,一家人看著上方的牌匾久久无语。
“哎,要是朝廷赠予的就好了!”
孙家大媳妇看著牌匾上四个鎏金大字:良善之家,也是忍不住嘀咕一句。
“你给我闭嘴,一个妇道人家哪来这么多话?”孙老大虽然也极力赞同妻子的话,但还是小声训斥道,还下意识的瞧了瞧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