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皮並不能治病,但可以缓解发热和炎症,帮助他们更好的挺过黑死病。
虽然不断有人发出痛苦的呻吟,但他们还算乐观,因为他们中有人已经康復了。
哪怕十中一二,但总好过彻底没有希望。
康復的患者並没有直接离开城堡,而是留在这里继续照料其它人。
他们负责了大部分城堡和外界的物资搬运,是仅有的城堡和外界交流的桥樑。
伊莎贝尔希望他们身上的抗体可以减少黑死病的传播。
不过根据赵凡统计的结果,他们是少有可能存活下来的患者了。
穿过用城堡窗帘製造的临时屏障,是已经开始咳嗽的患者。
如果按照现代的说法,他们是肺鼠疫的患者。
他们存活的希望连十分之一都没有。
而且他们的飞沫也可能传染鼠疫,所以要单独隔离。
这里的患者很多都只能躺在床上了,由其它人来照顾。
照顾他们的人也戴上了鸟嘴面具。
这还是当初玛吉刚刚逃走时,伊莎贝尔为了防止她再回来,或者丧心病狂开始投毒所准备的。
没想到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
说来也嘲讽,这个时代治疗手段很匱乏,市民也缺乏保持卫生的习惯。
但只要伊莎贝尔愿意给钱,就能招募到很多愿意冒生命危险的人。
毕竟平时就算他们愿意冒险,也赚不到钱。相较於怕死,他们更怕穷。
而且伊莎贝尔在市民家里进行粗暴的搜查和隔离,需要面对的阻力也很小。
有些市民甚至觉得他们还收敛了许多。不像以前,搜查后总会“丟失”一些值钱的东西。
躺在床上的患者看著伊莎贝尔过来,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声声咳嗽。
他们中有些人在这里住了几天,已经知道这里的人只有被抬著出去的。
他们所有人的命运已经註定了。那就是等浑身长满黑色的血斑后,一睡不醒。
走到城堡后面的小门,伊莎贝尔看见尔雅正指挥康復的患者,小心的將死去的患者搬到封闭的马车上。
之后,他们將被运到城外正在挖掘的墓地中埋葬。
还好尸体並不会再传播黑死病,伊莎贝尔可以按照他们的习俗將这些死者安葬,而不需要用火焰焚烧尸体。
市民们还相信身体可以復活,而火焰將阻止復活。
看著一具具被抬到车上的、丑陋的、嚇人的、可怜的尸体,伊莎贝尔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绕了一圈,再一次掀开幕布,伊莎贝尔又回到了她进来的地方。
修炼了赵凡给的功法后,她也变得耳聪目明起来。她能听到不断有人在说:
“女巫,伊莎贝尔就是女巫。如果不是女巫的诅咒,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
“听说她的母亲就是女巫。肯定是因为她们母女,我们才变成这样的。”
不过,除了指责她的人以外,也有人愿意为她说话:
“够了,伊莎贝尔小姐天天给你吃的,为你们奔波,你们还想怎么样?”
“要是在別的城市,你这样被黑死病感染的人,现在还没被活活烧死,就该谢天谢地了。”
可是,不管是指责她的人还是维护她的人,在黑死病面前,他们都是平等的。
伊莎贝尔的拳头握的更紧了,指甲在她的掌心掐出半圆形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