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其实他也不会正确操作,每次都是胡乱挤上一堆洗洁精,弄出满手泡沫,然后故意举着手去找白羽邀功讨赏的。
白羽怎么会不知道?
因为每次白羽一靠近厨房想做点什么,总会被陈离江以各种理由吻住,然后半哄半抱地带离。
此刻,陈离江在厨房里郑重其事地把锅碗瓢盆都拿出来,叮铃哐啷地摆弄了一番,又把水龙头开了关、关了开,制造出足够的忙碌声响后,最终泰然自若地回到了卧室。
他面不改色,语气自然得像刚刚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阿羽,厨房好像有点复杂。我今天有点累,不太想做了,我们出去吃吧?”
白羽面不改色地放下手机,抬眼看了看他,眼底闪烁着笑意,点点头:“好啊。”
白羽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如同水面的涟漪。然而,他并不打算点破。白羽好不容易被他精心呵护,一点点养出如今这般依赖又鲜活的模样,他绝不允许任何不必要的猜忌破坏这份进展。
只是他眼底那原本温和的笑意中,悄然掺入了某种难以捉摸的深邃,变得有些变幻莫测。
他默不作声地走到衣柜前,推开柜门。里面整齐悬挂的衣物,无一不是他亲自挑选的。从亲肤柔软的面料,到精确无误的尺码,再到衬显白羽干净气质的颜色与低调花纹,每一处细节都极尽考究,与白羽高度适配。
他利落地拿出一套衣物,转身便不由分说地往白羽身上套,动作熟稔。
白羽被他像摆弄娃娃一样伺候着,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忍不住抬手按住陈离江忙碌的手腕,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的抗议:“我自己来就好。”
陈离江却恍若未闻,自顾自地轻轻褪下白羽身上那件松垮的睡衣。当那片白皙皮肤上留下的斑驳红痕再次暴露在空气中时,他的目光在上面流连片刻,嘴角反而扬起一抹毫不掩饰又欣赏又满意的弧度,低声评价道:“很漂亮。”
白羽见反抗无效,如同对牛弹琴,索性放弃了挣扎,只好认命,摆烂似的放松身体,任由陈离江为他折腾。
陈离江随后给自己也选了一套衣服,竟与白羽那身无论在色调还是风格上都十分相似,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巧合下的故意。
“阿羽,帮我戴上。”他拿起那条白羽亲手钩织充满“创意”的洞洞围巾,递到白羽手中。
白羽接过围巾,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重新审视自己的“杰作”,看着这左一个洞右一个豁口的所谓“踏雪猫爪”款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和自我怀疑。他明明记得自己是严格按照视频教程来的……
“要不然……还是戴你那条灰色的吧?”白羽小声建议,他记得陈离江有一条质感极佳的羊绒围巾,与眼前这条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谁知陈离江偏偏犯了倔,眉头微蹙,语气带着不容商量的坚持:“不好。我就要戴阿羽送的。”
白羽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面对这个时而像大型犬一样有着高需求,时而却又无比执拗的陈离江,他发现自己完全没脾气。
“行吧。”他认命地拿起围巾,尽量细致地绕过陈离江的脖颈,试图用技巧弥补材质的不足,将它整理得尽可能美观些。完成后,他不得不再次打心眼里承认,陈离江这张脸实在是得天独厚,连这样一条“破洞风格”的围巾,竟也能被他戴出几分随性不羁的时髦感。
“好了。”白羽轻声说,心里已经做好了被挑剔的准备。
陈离江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又在衣柜里翻找起来。
白羽的心微微沉了一下。
果然还是不喜欢吧?
早就说了换一条的……
一股复杂的失落感在心里悄悄蔓延开来,阴冷的想法像雾霾,很快地笼罩了他的整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