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簌簌袭来,树上的枯叶被吹落好几片,又卷得飞上天,旋转地悬着。
楚潭的长发被风扬起,几缕头发缠缠绕绕地扫在青云脸上。
青云本就冷得把脸埋进衣领,这下眼前又糊了一团蓬松的乌黑头发,他眼睛眯起,懒得把暖烘烘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来去撇开眼前的障碍物,只能不耐烦地晃了晃脑袋,于是更是心烦意燥。
他小声地“啧”了声。
下一秒,身旁的热源悄然靠近。视线模糊中,他被揽入一个带着温暖的怀抱。
有人用宽大的外套裹住他,挡住了袭来的寒风,免受风寒。
是楚潭。
青云身体一僵,愣在原地。沉默片刻,直到风势渐歇,他才从楚潭怀里挣脱出来,迅速退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也许是刚才被捂得太严实,太热了,他的耳根泛起一层红。
他抬起头,恰好撞进楚潭那双总含着笑意的桃花眼里。
此刻近距离地看那双眼睛,好像更妖冶漂亮了。
没办法,平心而论,楚潭这张脸,确实长在了青云的审美点上。
青云就这么怔怔地看了他几秒钟,直到一只野猫从巷口蹿出,霸道地从两人中间穿过,他才恍然回过神,有些不自在,声音低低地:“……谢谢。”
楚潭若无其事地重新勾住他的手臂,仰头看了看碧空如洗的天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迟迟又突兀地开口:“我觉得白羽不像是真的喜欢陈离江。”
一听到楚潭又提起白羽,青云心里那刚平复下去的怪异又如雨后春笋般四处冒了出来。“你别瞎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没瞎说。”楚潭慢悠悠地走着,语气沉静下来,“白羽他以前成绩特别好,是我们那儿唯一一个考进贵族学校的。那时候的他,眼睛里有光,对什么都好奇,该静的时候能静下来看书,该闹的时候也能跟着我上房揭瓦,经常跟着我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偶尔还会开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他叹了口气,面色凝重起来:“可你看他现在,哪里还有半点以前的影子?年纪轻轻的,眼神里却含着疲惫和沧桑。连工作都只是一家水果店的店员。”他瞥见青云想反驳的神情,补充道,“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只是他以前明明说过,最大的愿望是当一名老师。”
“以他的能力,绝不可能考不上大学。这中间肯定有问题。那个陈离江,问题更大。”楚潭眉头却依然紧锁,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却吐不出心里悬着的一团朦胧雾气。
他脑海中闪过许多旧日片段,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明亮的光,猜测得莫名笃定:“白羽在讨好他。或者说是在利用他。”
青云听得头皮发麻。
他想起白羽被邻居老太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样子,再联想到陈离江私下付钱让他“汇报”白羽行径的举动,心里的天平竟不自觉地向楚潭的分析倾斜。
白羽过去到底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