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黑压压地站了一片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将他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这场景太过熟悉,当年他第一次偷偷把白羽带回家,也曾被这样“请”回去过。
完了。
他反应极快,转身就往回跑,但训练有素的保镖动作更快,瞬间将他困在中间。左右两人迅速上前,死死扣住了他的手臂。
莫承川没有挣扎。
他不是傻子,知道在这种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无谓的反抗只是徒耗体力。
他冷静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拄着拐杖,一步步从阴影中走近。随着父亲的靠近,一股无形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不知是地下车库阴冷的穿堂风,还是心底升起的冷意。
莫老闲庭信步般靠近,上下打量自己这个浑身长了刺的儿子。
在这个儿子身上,他看到了与自己年轻时如出一辙的叛逆与倔强,也看到了超乎年龄的冷静与决断。
这种复杂的特质交织,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这个曾经还算听话的儿子,正在一步步脱离他的掌控,就像当年的自己。
太相像。
太危险。
绝不允许。
“跑什么呢?”莫老在莫承川面前站定,抬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戏谑,“真当我老了,管不动你了,是吗?”
莫承川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动弹不得,他只是倔强地将脸扭向一边,连眼睛都紧紧闭上,实在不愿与父亲对视。
他怨恨父亲的控制,但心底仍残存着一丝可笑可怜可悲的亲情在约束着他。
他不愿用充满恨意的眼神去看他。
莫老并未因儿子这明显的抗拒而动怒,只是静静地深呼吸了几次,最后对身旁的人吩咐道:“把人送去朗云。”
朗云,莫氏旗下,a市最奢华也最森严的酒店。
他要把自己的儿子关起来冷静几天。
莫承川被押着向前走了两步,在与父亲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终于开口:“你是不是就怕我变得和宋方齐一样冷血无情,连亲人都能下手?”
莫老的身体微微僵住,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的眼睛。
莫承川没有停下,撂下最后一句:“那你首先就别像宋家老爷子那样做事才行。”
说完,他便不再言语,配合地被押上了车,神情平静。
直到载着莫承川的车尾灯彻底消失在车库出口,莫老依旧拄着拐杖,在原地站了许久。
寒风穿过空旷的车库,卷起几片落叶。
恍惚间,他眼前似乎浮现出妻子顾枫柔当年站在阳台边缘时,那张惨白决绝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