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课被耽误两回,没多久就下课了,但外面又响起集合的铃声,班里一窝蜂的学生就跑了出去。
林长东一看是要做课间操还是怎么的,他也没打算去,只是下到了一楼蹲点,这集中讲话一结束,他立马就把袁宝揪了过来,问他知不知道张流玉这个人。
“知道啊,谁不知道。”袁宝拍着胸口直喘气,“男生宿舍楼里就他这么一个,不想认识他都难。”
“他真是男的?”林长东至今还存在疑惑。
“大哥你这问题问的……”袁宝哎呀笑笑,“人家头发长一点怎么就不能是男的,你连国都出过,那么见多识广还纠结这个。”
“你不觉得奇怪吗。”林长东靠在一根柱子上,“一个男的好端端怎么能整成这样?”
袁宝神秘兮兮的唉了一声,他凑近大哥,用一种自己很是事通八方的语气细细道来说:“大哥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来学校有所不知啊,人家那来路可玄乎了。”
“玄乎什么?”林长东来了点兴趣,“他天上下凡的?嫦娥啊?”
“不至于不至于,就是那人啊。”袁宝提了一下语气,有点像在说书的意思,“听说人家是什么青城山大道公背道偷俗而生的,生来就不被天机接受,所以人家天生命格就不好。”
“命格不好?”林长东挑眉,“怎么个不好?”
“就是天生命短。”
“命短?”林长东诧异,这搞得突然他都有点良心不安了,自己不会这一下两下把对方玩死吧?
“是啊,就是说命短,所以命短须长,须长须长,那不就是要靠蓄发长命吗。”
林长东将质疑搬到脸上,“还有这种说法?不会是你瞎编的吧?”
“我哪敢啊!”袁宝哎哟,“这人命关天的事哪能乱说的,这不光我知道,大家和老师都知道,不然人家能那么特立独行吗。”
林长东想了想,又问了一个怪不实际的问题:“那他要是少个一丝一发的,岂不是要出人命?”
“那我哪知道这个……我只听说人家只有每年才剪一次头,不然要折寿呢。”
这真给林长东唬住了,毕竟人命在天这事确实不好说。
最后一节课林长东也坚持去上了,他看黑板上的当日课表,估计还是班主任的课,看着还有几分钟才上课,他往自个座位上一坐,酝酿两下后,又冷不丁向身边人丢去一句:“你跟我说句对不起,我俩那点事就当过去了,这总行了吧。”
然而这张流玉一心扑在眼下的书本里,好像没听见他说话一样。
“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啊,你这人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
林长东真是气闷了,他就来上几堂课,快把这十几年来没受过的气都给受完了。
说到这,张流玉终于给了点反应,他合上手中的书本,目光直落在书封上,不算很客气但也实在说了一句:“对不起。”
林长东打了个寒噤,有点没准备好,他回味了一下,又说:“对不起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