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跟他说。”席盏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张口了,“家铭,我那块牌子还能找回来吗?”
他刚说完罗家铭就开始在电话那头爆粗口,席盏桥有一块从小戴到大的陆子冈的珍品白牌,在古玩市场上光原材料都要过十万一克了,比市面上大多白牌要大的多,原料去脏去柳去裂最低也要五百克的籽料打底,刻价更是高达六位数一克,子冈牌从明代万历年间至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这个牌再加上年份拍卖价格只会更高。
这样一块子冈牌,前面刻的是几个文人坐在栈桥上对饮山水的一副画,背面是一句关于山水的诗文。
这个牌子是席盏桥奶奶留给他的,他还在他妈肚子里的时候他奶奶正处于弥留之际将这块牌子交予他妈手上,并为还未出生的他定好了名字,其实他爷爷奶奶有很多孙辈偏偏将这么有意义的牌子留给他是因为席盏桥父辈争权现象十分严重,兄弟之间打的不可开交甚至老死不相往来,他爷爷奶奶育有三子一女,他爸是第三子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妹妹。
他爸和唯一的妹妹关系倒是不咸不淡,可跟上面两位哥哥是水火不容,而上面两位哥哥更是互相之间不待见,对待两个弟妹更是心狠手辣。
四个兄妹之间争权,却没有一个在病危的老母亲床前尽孝的。席盏桥他妈心疼老人,怀孕挺着大肚子在病床前照顾老太太,老太太最后把手里仅剩的一点儿东西都给了这个尽心尽力照顾她的儿媳,贵重的首饰和年轻时陪嫁的嫁妆都给了那个仍在肚子里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的他。
因为老太太走的时候偏心小儿媳让其他几家的伯姑不满,他妈不想他一出生就面对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不想自己的小孩变成和他父亲一样的人,带着刚出生他的他签字离婚,远离了这个大家庭。
后来他长大他爸年纪也慢慢大了,也疲于和自己几个兄妹争斗,对他倒是上心了不少,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
高三那年他和他爸吵起来,赌气把那块牌子卖了。
那块牌子卖了之后他爸也逐渐接受了他性向的问题,对他卖掉的那块牌子闭口不提,又做回那个喜欢溺爱小孩的父亲。
“少爷,你卖了多少年了都?神仙也给你找不回来啊!这里面转手了几道你都不清楚,你还想找回来?买你这块牌子的人精的要死,来取货的那几个全是中间人,谁知道中间过了多少手?而且你当时贱卖,跟扔垃圾一样,你觉得捡漏的人会按原价再让你收回去吗?”罗家铭恨铁不成钢,手上的键盘敲的又凶又急。
“算了,我还是让我爸找吧。”席盏桥铁了心要把那块牌子找回来。
罗家铭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你是真少爷啊,比我还无理取闹!你跟周叔开口能找到的概率更大,反正我这边先帮你打听着,有消息了告诉你。”
“那先谢了。”席盏桥松了口气。
“先说好少爷,咱这次找回来别卖了啊,千万别再卖了,不能动不动做违背祖宗的决定,一次就算了你找回来再给卖了真是对不起周家的老祖宗们!”罗家铭交代道。
“知道了,这次不会再卖了。”
挂了电话,席盏桥给他爸发了消息后才躺回床上。
闹钟响的时候,席盏桥后背暖暖的,后颈处有个毛绒绒的东西蹭来蹭去,他回头就看见紧贴着他侧身手放在他腰上的关山。
关山用头蹭着他后颈露出来的皮肤,含混不清道:“关闹钟啊,席仔。”
席盏桥闻言伸手拿手机把闹钟关了。
关山最近很喜欢叫他席仔,江州这边的本地人叫人都喜欢以xx仔来称呼,他没听过关山张口说方言。
“你什么时候来的?”席盏桥转了个身观察他的面部表情,现在看来关山应该没生气了。
“凌晨吧,你没锁门。”关山之前特地交代过席盏桥要关门,他半夜实在睡不着试了下发现门没关,他想也没想就上床睡他旁边了,看席盏桥睡的没心没肺根本不知道自己旁边躺个人关山气的更睡不着了,一直到席盏桥翻身把他搂怀里他才困意渐渐上来。
“昨晚吓死我了。”昨晚关山对他太冷淡了,他差点儿以为自己要被换掉了,想哄也不知道怎么哄,刚谈上恋爱还没摸透男朋友的脾气心里忐忑的睡不着觉。
"你一个人睡害怕啊?"关山明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不接他的话。
“有点,主要是你不理我我一个人睡害怕。”席盏桥一副要撒娇的样子,也不管男朋友现在心情好一点没有,整个人就往关山怀里钻,“还以为你要把我换掉呢,我是不是表现不好了。”
关山还没睡够但是被席盏桥逗的已经没有困意了,他开心的笑了,昨晚的不愉快全然忘了,声音慵懒柔软,“是表现不好了,但是没有要换掉你,放心吧不会换掉你的。”
“哪儿表现不好?”席盏桥趴在关山身上,仰头看他。
“以后再告诉你。”关山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是准备以后一起跟我算账吗?”
“嗯,所以最近表现好点儿争取让我忘记表现不好的事情。”关山搂着他道。
“好,那我好好表现。”席盏桥开始回忆昨天自己做了什么没表现好。
关山拍了拍他的背部,“等我和小蕴的事情解决了,我们聊聊吧。”
席盏桥不清楚关山什么意思,从关山身上爬了起来,半跪在床上,“不是说不换掉我吗?你反悔了?”
关山也坐了起来,“没说换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