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些体力不支的委屈和心理层面的无能为力。
饭点将至,路上行人逐渐多了起来,而他们的行为显然足够引人注目,销毁全部涂鸦海报的伟大计划此时已经不再适合继续执行下去。
方弃白眼神柔和,笑着摸了摸白蘑菇的头,说:“放心,我有办法。”
每当这个人说出这几个字后问题总会迎刃而解,譬如上次是处理了手工课的剪刀胶棒数量总是缺少一个的问题。
宋不周没有多问,只在心里表示好奇。
转天,门框上的铃铛响了。
方弃白如约出现并且直接将躲在书屋里的人拎出来,为人套上圆滚滚的棉服,而反应迟钝的后者甚至没来得及松开手中的“本子瓦片”就被一路推至店外。
走在前面的人什么话都不说,单纯展示了自己对这座岛的了解程度,带人精准穿梭于各个不寻常小路还能窥听到八卦群众的聊天内容。
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舞台剧有史以来最好看的公主才是真正主角”的舆论传遍了大街小巷。
随着人们话题的转变,天空也开始下起小雨,晚风拂过,雨滴沿屋檐和路灯滴答落下,两个孩子被一只告密的猫揭发后狼狈逃走。
方弃白边笑边牵着人跑进弯弯曲曲的街道。
鞋子踩在水洼上路过天使雕像,华丽繁复的教堂,落满雨丝的玻璃窗,两侧是逆行向参差不齐的彩色雨伞,最后蜿蜒石子小路的尽头就是日复一日在饭点香飘十里的家。
没想到走过转角,刚刚还不停加速的脚步骤然站定,几乎是毫无过渡地钉在原地。
这反应太过突然,后面的人先是猝不及防地撞到前面人后背,紧接着又重心不稳地仰倒过去,所幸前者反应极快,气压低下去的同时也不忘拉住同伴的手将其拽回。
宋不周忙着稳住身形,加之雨势强了不少,视野内一片朦胧飘渺,他边急着撑开雨伞边问:“怎么了?”
“不周,我想,我们可能暂时不能回家了。”方弃白转头笑着说。
云层越压越低,手也被攥得很紧。
不远处传来细碎议论声,当看热闹的人们注意到路口的两个孩子时才纷纷佯装有事快步离开。木门前的三级台阶上坐着一个全身半湿的女人,她神色暗淡,红着眼睛像是刚刚哭过,或许是有人实在看不过去才中途送上了一把伞。
宋不周睁大眼睛刚要过去,却被人反手制止。
他抬头表示疑惑,而透明雨伞下的男孩却一反常态地冷静,在朝母亲的方向盯了许久后才用左手附上正在撑伞的手,毅然决然转身连带着人一起拽走。
小雨转为瓢泼大雨,世界一片氤氲。
两人并肩坐在能望向海面的长椅上,身后街道空无一人,仿佛是座之只居住了两个人的孤岛。顺着发梢滴落在衣服和脸上的雨水貌似正在试图缝补破破烂烂的幼小灵魂。
“这座岛真可怕。”
方弃白突然开口,说出的话也与平时两极分化:“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