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司沉看着手中的蛋糕,又看了看眼前这个连道谢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青年,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软了一下。
"给你的。"他把那个精心包装的礼物递过去。
白曜阳惊讶地睁大眼睛:"这这是"
"生日礼物。"麦司沉言简意赅,"看你耳机旧了。"
白曜阳接过礼物,手指轻轻抚过精美的包装纸,眼眶又有些发红:"谢谢麦老师,我我很喜欢。"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真挚的感动。
麦司沉移开视线,低头吃了一口蛋糕,甜腻的奶油在口中化开。他不太喜欢甜食,但这一刻,却觉得这味道还不错。
远处,楚南洵的话又一次在脑海中回响。
麦司沉看着白曜阳小心翼翼地捧着礼物,像对待什么珍宝一样,心里那点莫名的情绪又开始躁动。
他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蛋糕,轻轻叹了口气。
或许,楚南洵那个家伙,这次真的说对了什么
防线逐渐崩塌
白曜阳捧着那个深蓝色的礼盒,手指都有些发颤。他小心翼翼地解开丝带,掀开盒盖,里面静静躺着一副崭新的、线条流畅的银灰色降噪耳机,这个品牌白曜阳知道价格不便宜。
他猛地抬头看向麦司沉,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知所措:“麦老师,这……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麦司沉正低头吃着那块甜得发腻的蛋糕,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给你的就拿着。”麦司沉打断他,语气依旧是他惯常的平淡,
“听你老用那个破耳机,呲呲啦啦的,对耳朵不好。”他顿了顿,终于抬眼瞥了白曜阳一眼,但很快视线略微偏开,像是找补似的加了一句,声音低了些,“演员要保护好感官。”
这话说得实在不算动听,甚至带着点指责他不懂保护工具的意味,但白曜阳却从那生硬的语调里,奇异地抠出了一点藏在深处的关心。他抱着盒子,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谢谢麦老师!我……我一定会好好用的!”
麦司沉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深处忽然像是被人撞了一下。他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低头继续和那块蛋糕作斗争,只是嘴角似乎比刚才放松了一点点。
当晚回到酒店房间,白曜阳都还处在一种轻飘飘的、不真实的喜悦里。他盘腿坐在床上,把新耳机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连包装盒里的说明书和配件都一一仔细研究了一遍。指尖轻轻抚过耳机柔软的耳罩和冰凉的金属支架。他甚至还拿出手机,从各个角度给耳机拍了无数张照片,存进了那个名为“重要”的加密相册里。
最后,他戴上耳机,打开了降噪模式。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窗外影视基地的嘈杂,走廊里隐约的脚步声,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极致的静谧,和他自己有些过快的心跳声。他没有播放音乐,只是享受着这片由那人赠予的、独属于他的宁静空间,心底像是被温水泡过一样,柔软得一塌糊涂。
……
几天后,剧组需要长途转场,前往一个偏远的自然风景区拍摄重要外景。一大早,工作人员和演员们就登上了安排好的大巴车。
麦司沉习惯性地选了靠前一些、相对平稳的位置。他刚坐下没多久,就看到白曜阳背着个双肩包,戴着那副崭新的银灰色耳机,揉着有些惺忪的睡眼,晃晃悠悠地上了车。他看到麦司沉,眼睛亮了一下,然后走到麦司沉的旁边坐下。
带着点清爽洗衣液味道的气息钻进了麦司沉的鼻子里。
车子启动,驶出影视基地,开上了通往山区的高速公路。起初路况尚可,但后半段转入省道后,路况变得有些颠簸。车身随着坑洼的路面轻轻摇晃。
麦司沉靠着窗闭目养神,能清晰地感觉到车身在不平整路面上传来的震动。他隐约听到后排传来一些年轻演员们刚开始还兴致勃勃的聊天声,但随着颠簸加剧和旅途劳顿,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断断续续的鼾声。
麦司沉睁开眼他下意识瞥了一眼旁边的人,发现白曜阳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大概是前一天晚上又熬夜练习了,他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色,长而密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小小的阴影。
他头上还戴着那副银灰色的降噪耳机,显然是听着音乐睡着的。
车子又是一个明显的颠簸。
睡梦中的白曜阳似乎被惊扰,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原本靠着车窗的脑袋随着车身的摇晃,一点点、一点点地滑落,最终,轻轻地、完全地靠在了麦司沉的肩膀上。
触感传来的瞬间,麦司沉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什么无形的电流击中,从肩颈到脊背,每一块肌肉都在刹那间绷紧。
他身体猛地僵住,浑身的肌肉都在一瞬间绷紧了。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和重量清晰地透过肩膀传来,带着一种陌生的、侵入性的亲密感。
几乎是本能地,他下意识就想把这个突然靠近的热源推开。他的手指甚至已经微微抬起,身体也做出了侧避的预备动作。
——太越界了。
他不习惯,也从不允许与人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可就在他微微侧头,动作即将做出的那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白曜阳的脸上。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能清晰地看到年轻人眼下那抹淡淡的、因为连日熬夜和对自己的高要求而留下的青黑色阴影。
白曜阳的呼吸均匀绵长,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他的颈侧皮肤。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灿烂笑意或认真神情的脸,此刻在睡梦中完全放松下来,显得毫无防备,甚至有些孩子气的柔软。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安静地垂着,随着呼吸轻微颤动。他耳朵上戴着的那副银灰色耳机,在此刻显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