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司沉猛地回神,像是被人从一场不愿醒来的梦中强行拽出。
他倏地收回目光,转头对上楚南洵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心头猛地一跳,一种被看穿的狼狈和烦躁瞬间涌了上来。
他脸色一沉,下意识就想反驳,可话到了嘴边,却发现任何辩解在楚南洵那了然的目光下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刚才的眼神……确实太过露骨了。
连楚南洵这个局外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戏与生活的边界,在他这里,已经模糊得快要消失了。
他对白曜阳的情感,就像季云骁对沈淮序的执念,带着算计,带着强势,带着不容拒绝的占有欲,几乎已经到了呼之欲出的边缘。
麦司沉烦躁地“啧”了一声,没理会楚南洵的调侃,转身大步朝休息室走去,背影带着几分仓促的狼狈。
楚南洵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摸了摸下巴,目光再次投向廊下那个对此一无所知、依旧笑得阳光灿烂的白曜阳。
他太了解麦司沉了。那种眼神……他从未在麦司沉脸上看到过。那不是看同事、看后辈的眼神,那分明是……
看来,他这兄弟,这次是真的栽了。
而且,栽得彻彻底底,连自己那点心思,都快藏不住了。
他这兄弟,没救了
白曜阳病好后,像是上了发条,铆足了劲儿要把落下的进度追回来。他几乎住在了片场,除了拍戏就是对着剧本和监视器琢磨,连吃饭都是匆匆扒拉几口。以往总会凑到麦司沉身边问东问西、分享零食的闲暇,如今全被“努力”二字填满。
一连好几天,麦司沉发现自己和白曜阳的交流,除了戏里必要的台词,私下里几乎为零。
那小子要么在拍戏,要么在背词,要么就是累得在角落里打盹,连个眼神都很少递过来。
放在以前,麦司沉只会觉得清静,甚至乐得轻松。可现在,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闷得发慌,还隐隐冒着邪火。
他看着白曜阳围着导演、武指甚至其他演员认真讨教的样子,看着他和别人有说有笑地讨论剧情,看着他那副“全世界都很重要就你麦司沉是空气”的架势……
一股无名火就“噌噌”往上冒。
偏偏他还不能发作。
他凭什么发作?以什么身份发作?前辈?搭档?还是……那个连他自己都不敢深想的身份?
他只能冷着脸,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胸口那团闷气越积越厚,几乎要爆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