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我守在这儿。”
他抬手,把锁魂玉按在淮川掌心。
“若我回不来,就把玉封好。里头那缕黑魂……莫要放它出来祸害人。我欠的命,我自己清,你不要跟来。”
淮川攥得指节发白,却终究没违逆。
“好。”
他退后一步,青灯照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影子里,沈君莫一身素白,脚踏血梅,步步生花,却再无人替他数花灯、堆雪人、煮雪梨水。
风雪中,那人最后一次回头,冲他弯了弯眼尾——
依旧是当年淮川河畔的弧度,只是这一次,没有红衣,没有恶毒的话语,只剩一句:
“淮川,回见。”
声落,雪掩白衣,天地寂然。
……
淮川心里莫名很慌,左想右想还是打算跟着。正准备追出去,沈君莫就出现在他面前。
沈君莫指尖一点,白芒如星,瞬息没入淮川眉心。
“我就知道,你只是表面答应,我聪明吧。”
淮川身形一僵,狐裘上落雪簌簌坠地,眸底还映着那袭刚换上的素衣。
“君莫……你听我说!”他声音卡在喉间,只剩唇瓣颤抖,四肢如被寒铁浇铸,一寸也挪不得。
沈君莫低头,替他将翻起的狐裘领子掖好,动作温柔得像在整理孩子的衣领,声音却轻得快要被风雪吹散:
“我不听,我不想听,淮川,或者……小狼,听话一点,别跟着,很危险。”
小狼……小狼……原来沈君莫早就认出他来了。
原来沈君莫还一直记得他。淮川心里胀胀的,酸酸的,原来沈君莫还记得。
沈君莫想了想,又补了些话。
“替我看着烟雨村,替我和那些村民说对不起,替我给他们求个好来世,我欠他们的。”
“我死了以后呢……”他顿了顿,眼底浮出一层很浅的笑,像春雪初融,“就把我和小叫花子,一同埋在屋后的柳树下。”
“那里春天飘絮,像下雪,他爱看。”
淮川眼眶迸出血丝,慌乱心疼在异瞳剧烈翻涌,却挣不开那一点定身星芒。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君莫转身,再次离开。
“沈君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