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生财母子眼见大事不妙,竟妄图偷袭众人逃跑。
沈君莫的眉头并未舒展,指尖那道青白灵力如锁链般缠住黄生财母子的四肢,越收越紧,勒得他们骨头咯咯作响。
“欠债还钱,欠命偿命。”他声音低沉,却似冰刃刮骨,“你们两个畜牲想跑到哪儿去。”
黄生财面色惨白,想要求饶,却发现喉咙被灵力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老妇人更是涕泪横流,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血珠顺着皱纹蜿蜒而下。
沈君莫抬手,阴阳双鱼佩自他袖中浮起,幽光流转。佩中那条阴鱼忽地游出,化作一道墨色虚影,悬在黄生财头顶。
“你凭什么糟蹋她,你们这些畜牲都不如的东西……”沈君莫指尖一点,阴鱼虚影骤然俯冲,钻入黄生财眉心。
“啊——!”黄生财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他的瞳孔瞬间扩散,眼白翻出。一幕幕被尘封的记忆被阴鱼强行撕扯出来——
李颜儿被捆在喜堂,凤冠歪斜,嘴角渗血;
老妇人端着滚烫的符水,狠狠灌进她喉咙;
黄生财狞笑着撕碎她的嫁衣,压在她身上……
每一帧画面,都化作漆黑的符咒,烙在黄生财的皮肤上,从脸颊蔓延到脖颈,再到四肢百骸。符咒所过之处,皮肉焦黑,却不见血,只冒出缕缕黑烟,仿佛灵魂被灼烧。
老妇人见状,疯癫般爬向沈君莫,枯枝似的手指抓向他衣摆:“求求您!都是我的主意,要罚就罚我!放过我儿子——”
“对……都是她出的……主意……与我……呃……”黄生财手抓着套在脖子上的锁链,眼睛充血,原本黑黄的脸胀成了猪肝色,即使呼吸不上来,也还想着把责任推给自己的母亲。
沈君莫闻言,手向空中一扇,只听“啊——”的一声犹如厉鬼般的哀嚎,黄生财的半张脸皮开肉绽,隐隐能看见血肉下的白骨。
“不孝,不仁,不义,行同犬彘,秽若腥膻。”
沈君莫垂眸,目光冷得像看两具尸体。
“你们欠她的,不是一死能偿。”他抬手,阳鱼虚影亦从佩中游出,化作炽白火焰,将老太婆团团围住。火焰中隐约有李颜儿残魂的哭笑声,凄厉又畅快。
“以魂为灯,以业为芯。”沈君莫低声念咒,“灼其魄,焚其念,直至业债消尽,方可轮回。”
“且慢。”李小道长忽然抬手,拂尘凌空一点,一道金芒自虚空坠下,化作一方古朴铜镜,悬在黄生财母子头顶。
铜镜落下一道道赤色雷火,灼得二人皮开肉绽。
雷火愈盛,铜镜忽然翻转,镜背浮现一座幽深山洞。洞口铁索纵横,阴风怒号,隐有万鬼啼哭。李小道长轻声道:
“此洞名‘悔渊’,一日等同人间一年。你们将在洞中受刑三百六十五日,再入轮回,投胎为畜,十世不得善终。”
话音未落,铜镜轰然坠下,将二人连同惨叫一并吞没。镜面合拢,化作巴掌大的铜符,被李小道长收入袖中。
堂中一时寂静。
萧逸尘怔怔望着那两团灰烬,良久,才在袖中掏出一块碎玉——那是李颜儿生前最爱的梨花簪。他将碎玉攥在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却浑然不觉。
“仙人,”他声音嘶哑,看着沈君莫认真的道,“我想去她自缢的那间屋子看看。”
沈君莫点头,挥袖撤去结界。院外月色如练,照在两人身上,一黑一白,仿佛阴阳两隔,却又被同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
他们身后,阴阳双鱼佩静静悬在半空,阴鱼与阳鱼首尾相衔,缓缓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