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腰好细。
“师尊,弟子愚钝,您再教一遍……就一遍。”
声音闷在白衣里,带着瓮瓮的鼻音,像撒娇,又像祈求。
心跳乱了方寸般砰砰直跳。
分不清楚是谁的。
沈君莫身体一僵。
窗外日影西斜,风掠花影,斑驳地落在两人身上,像一场无声的落雪。
良久,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松开。”
詹许慕不动,反而抱得更紧,鼻尖蹭过衣襟,嗅到淡淡的墨香与桃花香,心口那团火越烧越旺,几乎要破膛而出。
沈君莫伸手,指尖落在他发顶,终究没推开,只低声道:
“再写不好——”
“弟子自愿抄经一千遍,抄到师尊满意为止!”刚才无礼的人像是换了个人,突然变得小心翼翼,像是得了什么珍宝。
“……笨。”
“嗯,弟子是笨蛋。”
沈君莫重新俯身,这一次,他直接握住詹许慕的手,掌心贴合,指节相扣,像把少年的手嵌进自己骨血里。
“最后一遍,看仔细——”
笔走龙蛇,墨生云烟。
一个“静”字落成,不偏不倚,像一粒星辰落在银河正中央。
詹许慕喉结滚动,忽然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写不出比这更好的字了——
因为此刻,师尊的脉搏正贴着他脉搏,一下,又一下。
不给
沈君莫收笔,却没有立刻松手。
像是忘了一般。
两人指节交扣着,像被墨汁黏住,又像被彼此的体温焊死。詹许慕不敢动,生怕一颤,就把这须臾的温存抖碎。
窗外,风停。
花影静伏,连雀鸟都噤了声,仿佛整座小雅居都被塞进了一只透明的茧里,只剩两颗心跳,隔着皮肤与骨,互为回声。
詹许慕只觉桃花香浓得有些熏人,整个人晕乎乎,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朵上,没有实感。
眼神左右乱飘,被桌案上的玉佩吸引了注意力。
那玉佩并不通透,像是有什么杂质,看着像混浊的水,不知道是不是詹许慕的错觉,他好像看到里面飘着红色的烟雾,那烟雾像是要冲破桎梏,又像是懒散的随意晃动。
“师尊。”
沈君莫顺着詹许慕的目光,也看向那枚玉佩。
他指尖微动,似想抽手,却又在半途停住,只轻轻“嗯”了一声,像是从极远的记忆里捞出一点回声。
“……是我师兄给的。”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怕惊扰了什么,“他说,是‘旧物’,让我带着,别弄丢。”
詹许慕没敢问“旧物”是什么意思,只觉那玉佩里的红雾忽然翻涌了一下,像被这句话惊醒了。
沈君莫终于松开手,可松得极慢,指节一寸寸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