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掌心一翻,剑匣浮现,匣身乌木,雕着古篆“坠月”二字,“此剑虽非至宝,却也是我们一番心意。今日赠予仙师,权当谢礼,望仙师莫嫌。”
沈君莫垂目看那剑匣,并未立即接过,只淡声道:“凌宗主客气。我授徒只因令嫒是我的弟子,不为外物。”
空气微微一凝。
凌天骄忙抱住父亲手臂,小声嘟囔:“爹,师尊不收礼的,您这是干嘛……”
顾夫人亦嗔了丈夫一眼,却听沈君莫又道:“不过,剑修之剑,贵在传承。令嫒尚未本命剑成,此剑若由她亲手执掌,比留在我手中更有用处。”
凌霄愣了愣,随即朗声大笑:“好!仙师既有此说,凌某枉作小人。”他收剑匣,目光灼灼看向女儿,“骄骄,可听见了?沈仙师把这机缘留给你,三年后‘小寒山秘境’开,你若能在里面让‘坠月’认主,便算真正长大。”
凌天骄眼睛一亮,又望向沈君莫:“师尊……我可以吗?”
沈君莫微微颔首,声音极轻:“相信自己。”
……
夜色渐深,小雅居外松风如潮。
顾夫人拉着女儿细细问起居饮食,凌霄也想参与她俩的聊天,奈何说不上话。
凌霄:“……”闺女是不是不要我了。
凌霄清了清嗓子,试图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引:“骄骄,你最近……咳,剑术练得如何?可有需要爹指点一二?”
凌天骄正被顾夫人捏着脸问“是不是又瘦了”,闻言回头,眨了眨眼:“爹,您什么时候对自己的剑术那么有信心了?”
凌霄:“……”
顾夫人轻笑一声,拍拍女儿手背:“你爹那点庄稼把式,哪入得了沈仙师的眼。”
凌霄不服,低声嘟囔:“我当年也是小寒山秘境里杀出来的第七名……”
一共十个人的第七名。
声音虽小,却被凌天骄听个正着。
她眼睛一亮,像只偷到鱼的猫,蹭过去抱住凌霄胳膊:“爹爹第七名?那秘境里是不是有好多好吃的妖兽?我听说‘赤火貂’烤起来可香了!”
凌霄原本绷着的脸瞬间破功,抬手揉了揉她脑袋:“就知道吃!秘境里凶险万分,你若只想着烤貂,当心被貂烤了!”
话虽严厉,嘴角却止不住上扬。
顾夫人看着父女俩,摇头失笑,回头朝沈君莫微微一福:“让仙师见笑了。”
沈君莫负手立于廊柱侧,灯火将他的影子拉得修长,声音淡若夜风:“天伦之乐,何来见笑。”
……
片刻后,顾夫人牵起女儿:“不扰仙师清修,我们母女去后院说些体己话。”
凌霄刚想跟上,被顾夫人回头睨了一眼:“凌大宗主,您不是说要去找沈仙师讨教御剑心得?”
凌霄脚步一顿,只得留在原地,目送母女俩走远,背影写满“闺女被抢走了”的落寞。
沈君莫转身往茶室走,袍袖拂过门槛,声音淡淡:“凌宗主,请。”
茶室小而雅致,松风入户,案上铜壶咕噜作响。沈君莫挽袖斟茶,水汽氤氲,将他眉目遮得模糊不清。
“凌宗主想讨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