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同远被吹得一个激灵,差点从石阶上滚下去。
“……因为你傻。”白朝笑得像只抓到兔子的狐狸。
再也没打到过脸
郑同远捂着耳朵跳脚:“白朝你又笑话我!”
“我哪舍得。”白朝用扇柄敲他额头,“只是觉得你傻得可爱。”
郑同远愣了愣,耳根慢慢红了。
他迟钝,却并非全然无感。白朝待他太好,好到他开始心慌。
“练吧,我听着。”
郑同远握着新贴好笛膜的笛子,手指僵硬。
白朝也不催,只托腮看他。月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柔软的影子。
郑同远吹了几个音,忽然停下。
“白朝。”
“嗯?”
“我是不是很笨?”
白朝失笑:“谁说的?”
“大家都笑我。”
“他们笑你,是因为你可爱。”白朝顿了顿,声音低下去,“而我笑你……也是因为……可爱。”
白朝:其实不是,我笑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郑同远手一抖,差点又把笛膜戳破。
“你、你别总拿我打趣……”
白朝忽然伸手,覆在他握笛的手上。
“同远,我何时拿你打过趣?”
指尖相触,温度滚烫。郑同远心跳如鼓,脑子里却闪过画本子里那些“知音”“携手江湖”的画面。
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白朝却像看透了他,轻声道:“你若想吹一辈子笛子,我便听一辈子。”
他另一只手抽出腰间折扇,与郑同远的笛子轻轻一碰,发出清脆一声。
“我陪你。”
郑同远把笛子往嘴边一凑,刚要吹——
“等等。”白朝忽然伸手,按住笛身,“你这里削错了两个孔,音律自然不准。”
郑同远一愣:“你还会修笛子?”
白朝低笑:“略通一二。”
他从袖中取出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冷意。郑同远却毫无所觉,只睁大眼睛,看他低眉敛目,一点点削正笛孔。
修到最后一个孔时,白朝指尖微顿,状似不经意地问:“同远,若有一日,你这首曲子只能吹给我一人听,你可愿意?”
郑同远想也不想:“愿意啊!我本来就想给你吹!”
白朝抬眸,眼底幽光一闪而逝。
“好。”
他收刀,将笛子递回郑同远手中:“再试试。”
郑同远深吸一口气,笛声缓缓溢出。
这一次,不再刺耳,竟真的有几分婉转悠扬,如月下清泉,潺潺入心。
一曲终了,郑同远自己都惊呆了:“我、我吹得这么好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