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是矮小的、枯萎的、暗黄色的草叶,还有断掉细枝的残骸。没有刻意隐瞒行踪时,脚踩过地面,会发出烘烤到薄脆的干纸被揉皱的声响。
那个声音很近,自她的背后向右绕了半圈来到身前。
她半垂的视线落在他紧握的手。
就是这双手,在无数个任务者的平行时空中,一次次狠心斩断过往的红线,剩下连着心口的半截,经年累月,汩汩地淌着血。
她想了想又道,“也可能是被抛弃了。”
“我知道你不赞成,但世界于我,无关紧要。”
宇智波一族跟她没有关系,木叶跟她也没有关系。只要他信守承诺将她依旧当做朋友,她偏心的立场就不会变。
她抬起头,攫住他的目光,“你不会像他那么混蛋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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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孤独的山林比人群聚集的村落更快地感知到冷意,熨帖的暖意随着夕阳一点一点从肌肤上滑落。
那只从加奈手中飞走的草蜻蜓不知何时被风带回,落在他摊开的掌心。
其实后来的加奈已经想不起当时的宇智波鼬脸上是什么表情了,只记得那时风吹过林隙,卷起地上干枯的纸叶,像翻开一本老旧的契书,哗哗地响,他的眼中还蓄有一点傍晚的余辉,是给世界留下的最后烙印。
他说,“加奈,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她接过那只长得不算多好看的草蜻蜓——那其实是以前止水想教给她的东西,只是她从没有认真学。加奈微踮起了脚,又将它放回了宇智波鼬的头顶。
加奈想,那其实就够了。
她本来要的也不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您真的相信吗?」那所谓的承诺。
在系统对加奈的人物画像里,有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即因被生母欺骗抛弃过而对承诺格外不信任。
系统好奇发问时加奈整个人正歪倚在榻椅上,被日光晒成一摊软绵绵的流体生物,懒散地看着卷轴上宇智波鼬发过来的字。
他们两个属于风水轮流转,她才被结束监视不足两月,就轮到他来享受暗部的高规格考察套餐了,为了避免惹来不必要的猜忌,于是便商定暂时不再私下会面。
系统还在孜孜不倦地响,加奈有一搭没一搭地回,「承诺这种东西从人嘴里吐出来的那一天开始就是用来违背的。」
人类果然还是太复杂了,但它是很有上进心的系统,调出了自己记载内存虚心求教,「那任务者为何还要与宇智波鼬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