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子怕她认床还特别贴心把床铺都搬过去了。
加奈无奈只能去翻出了去世的母亲一件还算干净的旧衣,在摆着父母亲遗照的小祭房里的蒲团上凑合一下,本来只是想小补一下眠就偷偷回去,当做无事发生,结果不小心睡沉了。
半夜发现人不见了的日差找到加奈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女孩身上裹着宽大的成年女士和服,仿佛是为了确保可以闻到熟悉的味道,布料被拉高,直到掩住了下半张脸。整个人像只被抛弃了的小奶猫,以一种缺乏安全感的姿势,缩成小小一团蜷在蒲垫上,月色透过薄薄的窗纸,被窗框的影子分割成方正的碎片,像面被打破、再也回不去的镜子,反射出苍白色的光,落在她的脸边。
她的头抵到了桌脚,桌上摆着的,是她逝去的双亲的黑白照片,依稀可以分辨出由血脉带来的相似的容貌影子。
日差凝视着那两张照片,不可避免地想起一些往事。他叹了口气,弯下腰,在伸出手抱她的那一瞬间又顿住了,改成了解下身上的外袍,将衣服披了上去。
原本打算找到以后直接将她带回去的……
分了个影分身回去给妻子传信,而他则是坐在睡着的女孩身边,一直等到了天明。
睡了一觉起来的加奈被日差告知,不要求她跟他们一起住了。
“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来陪优子说说话。至少每个月一次。”日差竖起一根手指。
他蹲下身来看着她,“我知道你还无法接受,但我希望有一天,我和优子,还有宁次,可以成为你的家人。”
回忆结束——
加奈解释头上缠绷带是因为自己在学校练习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而不是她所担心的被宗家抓去提前刻咒了。不过这话就没有必要明说出来了,这是每个分家人心上一道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常年累月,鲜血淋漓。
优子这才松了口气。
但因为这个伤,优子对她“能够照顾好自己”的言论产生了严重的怀疑,并强烈建议她在养伤期间暂居他们家。
系统老激动了,近距离接触任务对象刷好感度多方便,虽然很想怂恿她答应,但因为刚被点不久而安静如鸡。
而加奈:“不。”
“不注意的话,头上留疤可就不好看了哦。”
加奈不以为意,“反正也没人会注意到。”就那个程度的伤口,就算留印也很浅。
优子想去碰她额头的时候听到这句话,突然像被噩梦魇住,指尖恐惧地颤抖了一下,不自主地摸向自己的绑着抹带的额间,喃喃道,“是啊,不会有人看到……”
没想到这次优子格外坚持,没有再顺着她,而是很强硬地提出了要求。
联想到今早跟其他人交谈时无意中听到的“那个孩子一直是独来独往吧,没有朋友”,再加上这次受伤给她的提醒,优子意识到不能再放任加奈这么任性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