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像弥补一般,让鸣人从宁次那里得到了近乎兄弟般三年的朝夕相处,现在又戏谑着、嘲弄着抬了下手指,便将稀少的恩赐尽数收回。
还有加奈……
多年前他曾经对她说过,她是别人的唯一,所以不要任性。
但宁次,又何尝不是她仅剩的唯一的家人。
加奈拥有的东西太少,想要的东西太少。
比起无能为力,卡卡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加奈,就拜托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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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沁着凉意,晨雾尚未完全散去,像一层浸了水的薄纱,悬浮在橡树与白桦的腰际。光线是斜的,被高处的枝叶筛成淡金色的尘缕,无声地洒落在覆满苔藓与落叶的土地上。
一片静谧中,一头雄鹿的剪影切入了光柱。
蹄子踏在厚厚的腐叶上,发出一种极其柔软的、近乎无声的“沙沙”响。它停下,脖颈微微昂起,湿润的黑色鼻头轻颤着,像是感知到了陌生的气息,眼睛里盛满了警觉。
但很快,它又分辨出了另一个熟悉的味道,最终,仿佛确认了这片土地未被入侵,便迈开纤细而有力的长腿,无声地没入更深的树影。
从林间暗影中走出一个人。
“什么事这么急?”值得他冒着被五代目追责的风险也要中途发信号拦截自己,加奈看了一眼周围,而且还特地带自己来到奈良一族的密林避开了耳目。
“宁次……”鹿取的半个身子还隐在浓重的树影中,使得加奈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仿佛是从灵魂的裂缝中艰难渗出的声音,“……没能回来。”
那一瞬间,纲手那道奇怪的命令、出云脸上强撑出来的笑意、子铁不时躲闪的眼神,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告诉我?”
没有颤抖,没有哽咽,她的音调平直得像一条望不到头的灰色地平线,仿佛那个人的死亡与自己无关。
鹿取的心,却瞬间往更深更冷的地方沉了下去。
这是最坏的结果。
比愤怒更加愤怒、比绝望更加绝望。
“因为我认识的加奈,宁可痛苦,也不愿被欺瞒。”
鹿取明白,五代目担心她被仇恨冲昏头脑,冒冒然去送死,更怕她重蹈那些复仇者的覆辙,杀掉仇人后迷茫到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
可是,不被允许发泄的情绪永远不会消失,它们只是被活生生地吞下,在身体里找到新的栖息地,然后以更顽固的方式继续存在。
要么,在某一天以一种更丑陋的方式破体而出,要么,将整个人由内而外吞噬殆尽。
作为暗部里情报分析机构的中流砥柱,鹿取擅长从海量的信息中提取看似毫不起眼的蛛丝马迹,给它们搭建骨架,推演出最接近事实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