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出口,还有个县丞担保,他根本是被架在火上烤,想退无路。
孙思邈将人扶起,而后浅笑着转身看向早已呆滞的李承乾:“贫道最得意最喜欢最欣赏的关门小弟子,怎么不说话了?”
试种牛痘
为什么还要提醒他那三个最!
李承乾眼角抽搐,强迫自己挂上僵硬的笑容:“师父,莫要逗弄弟子了。”
小殿下真是稳重,为了骗那群秃驴与孙思邈演了一路不认识,顾十二内心感慨清清嗓子:“是啊,孙公教导兼济天下,我们小郎君本是不想这般高调为自己扬名的。”
李承乾:……
李承乾决定无视十二的吹捧,朝孙思邈走近。
再度抬头已是满满的我有靠山你奈我何的嚣张,冲老和尚扮鬼脸后看向宋村正:“我师父名声在外,村正信不过我,我师父总信得过吧?”
宋村正皱眉,视线不断在孙思邈和那老和尚之间游移,终是收拢心思朝孙思邈行礼:“方才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孙老神仙,小郎君说的牛是有好几头,不知道合不合这位小郎君的心意。”
但宋村正也不愧是太安村德高望重的老人,他圆滑非常:“也不好怠慢诸位师傅,这钱是供奉菩萨的,断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听闻这话,脸色难看的几个和尚才舒展眉眼,叠声说着客气话。
李承乾止住了出口的欲望。他不着急,等事成之后他不仅要这几个骗子将钱全数奉还要好好让他们出出血。
宋村正得到孙思邈的示意半点不敢耽搁便往村中走去。
一场闹剧结束,在场众人也隐隐站成两派,颇有些泾渭分明的意思。
外患暂且解决,这会就差内忧了。
李承乾顶着己方羡慕惊诧的目光硬着头皮拉住孙思邈的袖子走向僻静处,配合孙思邈的半蹲他凑近人耳边轻声道:“人命关天,借孙公的名头实乃不得已,只是小子不知孙公缘何愿意帮忙圆谎?”
孙思邈好笑:“你这小儿提出的人痘之法倒是与贫道几年前的粗略念头不谋而合。”
“至于牛痘,曾经确有一地村子发了豌豆疮但死的人不多,贫道还觉奇怪,如今想来倒有可能是牛痘之故。”
说着孙思邈严肃起来:“死生大事,皆须病症辨验,你说的叫你人一试作为验证,此乃替天下苍生而试,若是你这小儿说的法子当真得用,遑论你假借贫道的名头?”
“便是这天下苍生,尽要受你与你那试验人一拜。”
李承乾险些被高帽砸晕,他连连摆手:“这法子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是我曾经意外由一位叫詹奈的游医处学来的,可惜他老人家早早去世,没来得及实验一番。”
孙思邈摇头:“可惜,本还想见见他的。”
正说话间,几头病怏怏的耕牛被几个青年牵出来。青年们明显是被宋村正提点过,面对李承乾这小孩不敢有丝毫懈怠。
李承乾刚感慨完孙思邈不愧是医圣医者仁心,这会也没心思说话了,他戴上巾帕蒙面做好防护,而后一步当先蹲下身子隔着距离细细观察着这些牛的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