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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流川很喜欢观察她身上的变化，无论是穿着还是性格，代表着她一直鲜活的存在。

酒吧占地面积不大，但氛围很好。爵士乐被改成了摇滚，台上是他喜欢的乐队在演奏。他直径走上去，简单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场内的朋友热情高昂，都很捧场。日夏在左侧台子上扯着嗓子喊“流川枫，我爱你！”带了头，下面又惹来好多人附和尖叫。

完事以后，他和宫城缩在角落里喝酒。他们扯东扯西，时不时来个熟人打招呼，聊天被频繁打断。他也时不时会朝日夏的方位看过去，她在和粉丝联盟的人聊天，眉飞色舞的夸张表情，她很少在他面前袒露的表情。

琉璃灯光一明一暗，整体气氛冷却下来，偏向暧昧幽暗，他看向她。宫城凑近他，犹豫的样子被他察觉，他转而问他想说什么。

宫城：“那个事情我觉得还是不用对你隐瞒，但日夏好像没有告诉你……”

对方在踌躇，流川没有催他，他知道他总会开口。

宫城将日夏两周前的遭遇告诉他，还夸了她冷静聪慧。说实话，事件很恶劣，他听的时候为此捏了把汗。他借着一瞬的黑暗闭上眼睛，缓解糟糕的情绪。

他通常都是冷静的，打球时无论什么局面心态都很平稳，这是他的优点。他的这个优点在日夏身上已经被挑战过多次。

他对日夏总会萌生出挫败无力感，最早的时候是高中时期。因为她的背景遭遇，她对人的防备心很重，很难做到毫无保留。即使是现在这种彼此间亲密的关系，她仍然不会对他过分依赖。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她始终不喜欢向他求助。她习惯了自己适应，从没在意过流川在她身上花的心思。怎么说呢，故态复萌了。就连她身上发生了如此恶劣的事件，他也还是在别人嘴里听说。

伤势怎么样了，严不严重，痛不痛？！他一概不知。

他承认自己的心情由此变糟。他晃着手里的酒杯，一直没停下，仿佛在缓解心情。

他不能失控发火，她的病史是他不得不考虑的因素。之前回日本他单独拜访过早田向，一是表达感谢，二是聊她的病情。早田跟他说了很多日夏的被迫业障，不过情况还算乐观。早田其实很欣赏流川，说他身上的韧性很足，心性平稳，耐心也有，是日夏的救星。他低下头，承认自己一向对热爱保持着最高的忠诚度，这也是他二十几年来最看得起自己的地方。

对于日夏，只能用耐心和有效沟通来温和的解决问题。

她在一明一暗的那边聊着天，喝着淡酒，表情不明。周围来了三个异性朋友加入他们的群聊，她被莫名搭讪，她反应敏捷的拒绝。奈何对方穷追不舍，有意搭上她的肩。

流川沉着脸，起身走过去。怪他没忍住，一脸阴郁之下，将日夏拉近怀里往门口带。

绽放

两人乘坐出租车回到流川的公寓，他一路基本沉默。日夏因为酒精的作用，反应有些钝钝的，没了刚才的敏捷。她娇嗔的控诉流川的行为，嘴里嘀咕着不知道明天怎么跟艾米他们解释。

他一手承载着她的重量，一手打开玄关的暗灯。几乎是立即，他绕到她身后拨开她的长发，查看她的伤势。很明显的一道口子，粉色的新肉如同蜈蚣攀附在她的肩颈，存在感不容忽视。

日夏本能遮挡，像犯错的小孩一样转身面向他。

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神色复杂的弯腰想要看清她。她对着干似的把头埋得更低，他没辙，索性直接坐在换鞋凳子上，视线与她碰撞。

她有点喝多了。

“怎么不告诉我？”他轻声问。

日夏捏着他的领口边，假装走神：“嗯……无关紧要的事情，不想影响你选拔。”

流川长舒一口气，暗光下的黑眸透着光泽：“无关紧要吗？对你来说什么是有关系的？”

脑袋重重的日夏这才有点感受到他的情绪，他真的在生气。

“跟你有关的才是有关系的。”她缕清思路。

这句话并没有抚平他，他站起身从厨房倒了一杯热水。因为温度过烫，他用另外一只杯子交替灌着这股热水，动作重复。日夏知道他在用这种机械的动作克制心情，眼眶突然就红了。

“对我来说，你的事情也从来都不是无关紧要。你遇到的无论大事小事，我都希望你能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他将凉些的温水递到她面前，她配合着喝下。

“我也要通过被需要来确定在你心里的位置。就当为了我，好么？”他用很轻的声音询问。

日夏点点头，受他的影响，跟着难过起来，声音很低：“你不是也一样么，被撞伤也不告诉我……”

撞伤？

他这才想起来。他就着外头的光线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第一次蹲在她的面前。他想起高中时期，她就喜欢蹲在他的面前看他睡觉。

他知道她红了眼眶。

“那次撞伤没有大碍，虽说是对方恶意的，但他尚存理智。这件事是我不对，忘记告诉你了，对不起。”

她因为他的话反而委屈得更凶了，大豆眼泪从眼眶里夺出，许久后缓缓问：“阿枫，我……”她抓着他的手不放，“我是不是一直在让你忍耐？”

他有一瞬的愣神，未修理的额发遮住部分眉眼，看不清表情。

“你不要总是忍耐我，发脾气也好怎么发泄都好，我不想你忍得太累……不想你在外那么拼命，在我这里都得不到释放，因为我的问题反而小心翼翼……”日夏的挫败感从来就有，都是遭遇和疾病带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