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楚月蘅毫无所觉,只翻了个身,口中溢出只言片语的梦呓,“唔……容景……我们再喝!”
靖安帝今晚格外精神,拉着李玄州下了一盘又一盘的棋,等到李玄州从温华宫出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子时了。
他从衣袖中取出一个锦盒,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
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擦了两下,再抬头看一眼天上明月……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会儿,她应该早就睡下了吧?
一旁的元喜自然看出李玄州的心事,小心开口,“殿下若是放心不下,过去看看也不妨事,这个时辰,刚好也不用怕被人撞见。”
李玄州抿了抿唇,“这个时辰过去……已经是第二天了。”
楚月蘅的生辰已经过去,他终究还是错过了。
“那……咱们回东宫?”
李玄州默了默,却还是开口,“去冷宫吧。”
元喜:“……”
殿下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李玄州到了冷宫门口,却并未敲门,毕竟都这个时辰了,楚月蘅定是睡了的,他来也不是想打扰她。
他只是在门口站了片刻,抬手将那锦盒从小门送了进去。
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冷宫的大门,只觉得这就像是永远横在他们中间的那一道壁垒,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跨过?
应该……也不会太远了吧?
只要他做了皇帝,只要再没人敢对他说半个不字……她就再也不必在这个地方受苦了。
想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暗芒,衣袖下的手也渐渐攥紧。
果然,还是做皇帝最好啊。
楚月蘅一觉睡醒已经快到中午了。
宿醉让她头有些疼,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迷茫。
昨晚怎么回事来着?她记得她做好了饭菜在等李大人,然后……容景!
她一下想起来了后面的事,猛的瞪大了眼睛,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只急忙噔噔蹬的一溜烟儿跑了出去,“容景?容景!你在吗?”
回答她的只有吹过来的一阵凛冽寒风。
风声呜呜,如同她逐渐冷却的心。
是梦吗?是吧。
她有些失落的转身回了房间,脚被地面冻的冰凉,她坐在**暖了好一会儿才算是舒服一些。
心中还在想着昨晚的事,越想越觉得像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她不由抬手挠了挠头……咦?
她摸到发间有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她有些好奇的将那东西拔了下来。
握在手中一看,她不由怔住。
这是……那日她为了给容景换药,拿给张敬的那支母亲留给她的白玉簪。
这支簪子在她思念母亲的时候,拿在手中不知看过多少回,每一处都记得清清楚楚,自然是不会看错的。
她握着那支簪子的手渐渐收紧,最后贴在了胸口……昨晚,他真的来过。
她想起来了,容景对她说生辰快乐的时候,手摸了摸她的头,当时她是有些感觉的,但是因为喜悦,也并未多想,如今想来……这便是那个时候插入她发间的吧?
这是,他送给她的生辰礼。
虽然容景没说,但是楚月蘅也明白,这东西给了张敬,张敬再拿去当铺,又过了那么久,容景想要找回来定然是花费了许多心思的。
越想,她脸上笑意越浓……容景肯为她这么劳心劳力,定然也是喜欢她的吧!
喜欢?楚月蘅忽而一滞,疑惑的歪了歪头,等一下……她怎么觉得她忘了什么呢?昨晚她是不是喝了酒之后,一不小心把心里话问出来了呀?
然后呢,容景是怎么回答的?
楚月蘅冥思苦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最后只能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