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又特意让人去重新买了普通的簪子和锦盒,想着当做补还了她的生辰礼。
只是他拿来了,心中却又鬼使神差的总想着陈箐箐昨天那番话,终于还是没有直接拿出来,而是选择出言试探,结果……
他心中苦涩,可事已至此,东西却已经不能拿出来了,不然只会让她尴尬,只怕以后见到他会更不自在。
“无妨,既然没有……那我就先告辞了,你好好养病,有什么需要的尽可以提,皇上吩咐过,对你这边不必吝啬。”
“好!”不知道为什么,楚月蘅总觉得刚刚气氛有点微妙,这会儿听他主动说要走了,心中高兴,语调就忍不住有些雀跃起来。
这个“好”字一出口,楚月蘅也察觉到自己语调有点儿太开心了,好像很不欢迎人家似的,急忙又轻咳一声,稳重道,“李大人慢走。”
这语气的变化李玄州自然听的出来,心中更觉得憋闷,却到底不能出言责怪,便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了。
李玄州离开冷宫之后就去面见了靖安帝,将他前后调查的关于李玄宁和楚月蘅之间的事情客观的复述了一遍。
靖安帝沉吟,“也就是说,这件事只是李玄宁一头热,楚月蘅并没有这个心思,两人之间也并没有什么苟且?”
“的确如此。”李玄州开口,“儿臣将跟这件事相关的人都问过一遍,如今所述基本就是事实。”
靖安帝脸色好看一点,“那就好,总算事情还有挽回的地步,若是他们二人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朕才是真的头疼。”
按理来说,后妃**这种事自然不能姑息,只杀这两个,不株连族人都已经是开恩了。
可如今这两个人的身份却都太过特殊,李玄宁怎么说也是他儿子,他必定不会杀。
而楚月蘅又是楚征的女儿,若杀了她,万一逼得楚征造反,在这本就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之际,只怕更是后患无穷。
若是一个都不杀,却又相当于置皇家颜面于不顾,更相当于是在说他怕了楚征,届时楚征不知又要如何猖狂了。
总之就是左右为难,他这两日为此事颇有些吃不下饭。
好在如今李玄州带回来的还算是个好消息,靖安帝欣慰,连带着看李玄州都更顺眼了许多,“不愧是是朕最看好的儿子,做事稳妥,更从不沉迷美色,比那个逆子不知强了多少倍,往后江山交到你手中,朕也宽心。”
李玄州微微抿了下唇,觉得这个夸赞他得的问心有愧……
其实在这件事上,他比李玄宁也强不了多少,只是比他更能忍,眼光也更长远一些罢了。
幸好靖安帝不知道李玄州的心思,不然只怕当场就要被气死,死之前还要不管不顾的拉着楚月蘅给他陪葬。
“父皇,既然已经知晓其中缘由,这件事您准备如何处置?”
靖安帝眯了眯眼睛,“原本的话,借着这件事小惩大诫敲打楚征一番也未尝不可,可是现在……”
他叹了一口气,将面前一份奏折递给李玄州,“你也看看吧。”
李玄州扫了一遍,顿时面露惊讶,“这件事宫中下了封口令,楚大人又还未抵达长安,怎会得知?”
没错,这张折子就是楚征递来的,内容说的正是此次楚月蘅和李玄宁这件事,他强硬表示自己女儿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勾当来的,希望皇上明察,还他女儿一个公道。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字里行间的意思,就是在暗指李玄宁欺负了楚月蘅,让靖安帝给个说法。
靖安帝冷笑一声,“你说呢?朕这皇宫并非密不透风,楚征老儿敢如此言之凿凿,想必定是宫中安插了眼线,甚至可能还握有证人或是其他证据。”
“如今我们都已经清楚其中内情如何,若是楚征真要闹起来,这件事大白于天下,那也是咱们皇家理亏。”
“尤其随着这个折子一起的,还有楚征请示说,归来途中听闻恒名山一代匪患严重,他准备顺势清剿……这等劳苦功高的忠臣,归来途中还心心念念为朝廷效力,结果女儿却在宫中被皇家欺负,你说这话传出去,百姓将如何看待朕?”
李玄州若有所思,“这听起来不像是巧合。”
“这当然不是巧合,是楚征在逼着朕给他个说法儿呢!”靖安帝心中有气,脸色也不好看,“这是都知道朕要不行了,谁都敢踩在朕的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