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是被头痛唤醒的。
太阳穴像有两面小鼓在不停地敲打,一阵阵钝痛牵扯着神经。
他呻吟一声,艰难地睁开酸涩的眼睛,视线模糊了好一会儿才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然后是身边均匀的呼吸声。
他猛地扭头,看到池骋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
池骋似乎睡得很沉,眼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下巴冒出了些许青色的胡茬,看上去带着一丝罕见的疲惫。
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碎片化地涌回脑海:和姜小帅去喝酒、一杯接一杯、醉后的胡言乱语、酒吧门口……好像还有汪朕?
然后……是池骋来了,脸色难看地把塞进车里,自己在车上吐了,还……又哭又闹?
大白天,耍什么流氓
吴所畏的脸瞬间爆红,一半是宿醉的难受,一半是回想起自己昨晚失态行为的羞耻。
他居然在池骋面前……那样撒泼打滚?
还哭了?老天爷,让他死了算了!
他小心翼翼地想从池骋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避免吵醒对方,也好让自己有个地缝钻进去冷静一下。
然而他刚一动弹,环在他腰间的手臂就收紧了。
“这么早,起来?”
池骋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眼睛却没睁开。
吴所畏身体一僵,尴尬得脚趾抠地,低低地“嗯”了一声,不敢看池骋的眼睛。
“头还疼吗?”
池骋这才睁开眼,目光落在吴所畏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
“……有点。”
吴所畏闷声回答,依旧别着脸。
池骋叹了口气,松开他,坐起身:
“等着,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水。”
说着便下了床,径直朝厨房走去。
吴所畏看着池骋只穿着睡裤的挺拔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预想中的场景是池骋冷着脸兴师问罪,或者至少也是持续的冷战,却没想到是这样平静的、甚至堪称温柔的早晨。
这反而让他更加不知所措,心里那点别扭和委屈又冒了出来——凭什么他做了“错事”,还能像没事人一样?
池骋很快端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回来,递到吴所畏手里:
“慢慢喝,会舒服点。”
吴所畏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喝着甜丝丝的温水,温热的感觉顺着喉咙流下,确实缓解了胃部的不适和喉咙的干涩,但心里的疙瘩却没那么容易化开。
两人之间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只有吴所畏喝水时细微的声响。
终于,池骋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在床边坐下,目光平静地看着吴所畏:
“昨晚……”
“昨晚我喝多了!”
吴所畏猛地打断他,语气有些急,带着一种欲盖弥彰的强硬。
“什么都不记得了!要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丢人的事,你也赶紧忘了!”
池骋挑眉,看着吴所畏通红的耳根,知道他在嘴硬,也不戳穿,只是顺着他的话淡淡地说:
“嗯,是挺丢人的。抱着我又哭又闹,还吐了我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