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接在手中简单翻看,又交还给她,“保养得很好,你戴得很珍惜。”
忆奴讷讷,不知如何答话。
所幸萧恒没再从这问题上夹缠,“你当夜抵达芙蓉汤池,是在殿门外,还是殿门里听到的声音?”
忆奴略作思索,“殿门里。”
“离池子多远的距离?”
“约莫两丈……但妾也不敢说定。”
萧恒点头,又问:“你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忆奴道:“水声。”
“不是说话声?”
“不是。”
“你看见那人的脸了吗?”
忆奴摇头,“他在屏风后。”
萧恒看向她,“也就是说,你不能认定此人就是沈犯。”
忆奴低声道:“妾只隐约瞧了个形状,的确看不分明……”
“他在池子里,还是在池子外?”
“应当在池子里的。”
萧恒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待忆奴退出门内,秋童便走上前,道:“这女孩儿扯谎,陛下就这么放她回去?她说只她自己,可她是个乐者,但您从屏风边找到的一小绺剐蹭的丝帛,不是舞女衣裳的花色么?”
萧恒道:“你记不记得前头那个叫妙娘的舞者,她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玉钏。两只玉钏里头各刻一句话,合起来是两句诗。”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秋童瞠目,“这、这是情诗啊。”
那这一双女子夜深人静潜入此地,竟是为了偷情。
不过转念一想,少人行处,的确是幽会的好所在。
秋童道:“既然在场有三个人,要不要再次提审那妙娘,或许她知道些什么?”
“四个人。”萧恒说,“这件事她没有撒谎,那晚还有另一个人,一个男人。”
秋童心中一惊,已听萧恒沉声道:“叫沈犯吧。”
我是被人扶进堂来的。
和之前查问不同的是,这次教坊众人俱在,悉数立在堂下等候。我当即明白皇帝之意。
他要一锤定音。
皇帝坐在对面的太师椅里,开门见山:“沈娑婆,你先前的招供是否属实。”
我低头应是。
“没有谎言?”
“臣不敢欺君。”
皇帝神色殊无变化,再问道:“你什么时候去的池子?”
“亥时不到三刻。”
“记得这么清楚。”
“是。”
“按你最初供述,当夜是醉酒误入芙蓉池。现在有没有别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