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奴喏喏,便立在堂中,双手捏着衣角,低头不敢瞧。
萧恒道:“不用紧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但我希望你讲的都是真话。”
“是。”
“听说太子当天给你们分了酒吃。”
忆奴不料他言及此事,答道:“是。”
萧恒从案上拿起一只酒瓶站起来,走到她跟前,问:“是这种酒吗?”
忆奴凑近瓶口闻了闻,“是,殿下赐的梨花酒。”
“这酒味薄,女孩子也吃得。”萧恒拧好酒瓶,“手腕给我。”
忆奴不知其意,捋起半寸袖管,将手腕玉钏下拨,向萧恒递去。
萧恒按在她腕脉上,问:“还记得走的哪个门?”
忆奴低声道:“妾吃得有些醉……”
萧恒笑道:“你吃不了那么醉。”
忆奴眼中一震。尝闻天子略通医理,方知他亲自诊脉是为何意。而此刻萧恒仍按在她脉上,对她的脉搏骤然加紧更是一清二楚。
忆奴轻轻呼吸,道:“妾依约记得,推开门有面屏风,屏风后才是汤池。应当是西门。”
萧恒问:“一个人?”
忆奴低低应一声,“一个人。”
萧恒看向她那只玉钏,道:“这玉成色很好。”
忆奴一愣,往纱袖下笼了笼,笑道:“粗鄙之物,陛下见笑了。”
萧恒却对她这回避之举仿若未闻,“我能瞧瞧吗?”
忆奴垂头,还是将玉钏褪下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