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阁主,你该不会不记得自己的主子到底应该是谁了吧。”
“我当然记得。”
时久朝他一步步走去,目光冰冷:“倒是你,先记得自己的身份才对。我哥……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回去吧。”
影一脸上的讥诮微微凝滞。
时久生气了。
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见这位阁主生气。
他下意识收敛好神色,随手从衣袖里拿出一瓶药来。
“这是齐国特有的毒药,无色无味,我搞来可不容易,你别弄没了。”
“知道了。”时久伸手接过:“没别的事了?”
影一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颇为不甘的转身离去。
……
齐国与炎国的使者车队已先后抵达京城,入住专为使节准备的驿馆。
按照惯例,时修瑾会在宫中设宴,为两国使者接风洗尘。
不知道上出于什么考量,晏迟封将时久也带去。
宫中夜宴,灯火辉煌,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齐国使者是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文臣,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就连说话也犀利,字里行间都是倨傲。
倒是炎国那边,使者居然是一个女人。
她蒙着面,只露出眼睛,穿着宽大的衣袍,只能看出她身段高挑。
说是使者,但全程几乎没说过话,都是由她身边的仆臣表述。
时久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她几眼。
“那是炎国的太子妃。”晏迟封忽然道:“阿久对她感兴趣?”
不止是感兴趣。
时久将目光从那位太子妃身上移开,好奇道:“太子妃?那炎国的太子呢?”
“炎国太子身体不好,几乎足不出户。”
不过,由太子妃亲自来,他也有些意想不到。
时久闻言,心中微微一动。
炎国太子体弱,由太子妃代为出使,这本身就不寻常。
这位太子妃不仅亲自前来,还如此低调沉默,更是透着一股蹊跷。
他不由得又朝那位太子妃的方向望了一眼,恰好对上她似乎无意间扫过的目光。
那双眼睛……
时久呼吸一滞。
就在这时,殿中乐声稍歇,舞姬退下。
齐使忽然将话题引向了边境贸易,言语间再次带上了咄咄逼人的气势,暗示若大梁不让步,齐国或许会考虑“其他途径”保障自身利益。
殿内气氛再次变得有些紧张。
时修瑾面上带着惯有的温和笑意,四两拨千斤地应对着,既不轻易让步,也不将关系弄僵。
时久本不应关注这些博弈,但他的心神却无法完全集中。
那位炎国太子妃的存在,总隐隐给他带来不安。